眼看着绿眼珠大汉又是一锤抡起,寇天青想也不想的立刻掏出手枪抬手就打,枪响过后,大汉的脑门中弹直接摔倒在地,寇天青呆了呆,催动坐骑又向前面逃远骑士的方向追了下去。
前边那个重甲骑士已经跑远了,不过寇天青这回换的是绿眼大汉的大宛马,跑起来要比他从前那匹青海骢快得多,所以一阵衔尾急追之后,果然远远看到前边一个黑点正在策马狂奔。
大宛马在寇天青的催动下更加奋蹄急奔,过了不久,就追到了对方的一箭之地,前面的骑士早就发现了追来的寇天青,一看对方追到不远处,立刻返身举弓,照着寇天青就放了一箭。
这一箭从远处射来,寇天青非常轻松的就躲了过去,但对方这一箭并不算完,而是不断一箭接着一箭的射来,寇天青暗自惊呀,如果此人是李元昊的话,那他的弓马箭术可是不错呀。
寇天青追到半箭之地时,把手枪也抽了出来,但他心疼子弹,想了想后又揣回手枪,本来想拿自己的弓箭的,但顺手一摸才发现,原来自己换马了,这匹马上的弓箭刚才被那个绿眼大汉用过,如今弓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没有弓,那满满的一袋羽箭就全都变成了摆设,他想接着用枪,可是对方满身的铁甲,他又怕子弹打不穿,所以只得举着小菜盘子一样的盾牌骑着马硬冲。
前面的骑士眼看对方越来越近,他的坐骑却越跑越慢,就将身上的铁甲件件脱下全都扔到地上,不过到这个时候,他的马力消耗过大,已经逃不出寇天青的追赶了,而且一袋羽箭也将尽射光,这个骑士把牙一咬,抽出腰间长刀掉转马头,恶狠狠的瞪着赶上来的寇天青。
白须圆脸,一对眼睛又大又亮,这个年轻人的样貌与传说中的元昊面容一样,寇天青心中暗喜,不能用手枪,这个人无论怎样都得抓活的。
纵马来到那个年轻人身边,上下打量着对方笑道:“元昊殿下?”
对面的年轻人盯着寇天青道:“你是什么人?”
寇天青现在几乎肯定眼前这人就是西夏王子李元昊了,多年抓差办案让他看人极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度和那双有如凶兽一般的眼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发出的,竟管心中狂喜,寇天青仍加着12万分的小心对李元昊笑道:“在下寇天青。”
李元昊不解的道:“寇天青?甘州城中没听说过你这一号人物啊,今天只要你不和我为难,我保证你今后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多少银钱更是只要你张口,怎么样?”
寇天青摇头笑道:“多谢元昊殿下,但寇某此来,是请元昊殿下回去的,元昊殿下是我甘州的上门佳婿,哪能来了却不招待一顿酒食就走的道理呀。”
李元昊再不多说,纵马上前举刀就劈,寇天青目地是想生擒对方,所以挥刀挡开之后一拳打向对方的面门,李元昊虽然身为西夏王储,却每日勤练受到过高人的指点,所以一看到寇天青的拳头打到,竟然错步闪身的斜肩带背的又是一刀劈下。
这可是大出了寇天青的意外,因为对方这一个错不闪身并不是要闪开自己的拳头,而是让过要被击打的头面用左肩来撞自己的拳头,但他右手的长刀却趁着一撞之机砍了过来,这人好精细的心思啊,竟然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就悟出如此连消带打的一个好办法。
寇天青不敢对他下死手,所以只能抽刀退步的闪开他这一招进攻,随后寇天青的快攻就开始了,对方的招术随妙,但却主要是沙场争战时所用的打法,这样的招术凶猛强悍却极其粗犷,与自己修习的精微刀法极不相同,对拼起来,也远不是自己这种刀法的对手。
李元昊的武艺不错,但他却真是没见过寇天青这种江湖功夫,平时与他对练的不是武将就是护卫,这些人也是出身军中之辈,所用的刀术与李元昊的没什么不同,所以李元昊一与寇天青交上手,心里就立刻一片冰凉。
对方的刀法重在机巧变幻,很少有横砍硬劈的打法,而就是这快如闪电灵如舌信的攻击却让自己不知道如何去抵挡,就算他向对方泼风一般的狂劈乱砍,也难以碰到对方的衣角,这还不算,想用手里这把西域陨铁所制的宝刀去撞击对方的刀时,也完全碰不着。
没有一会,李元昊的全身就被冷汗给浸透了,他到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发现自己的武功的确远远不如对方,对方的目地是将自己生擒,不然打到现在,自己早就被对方给砍成数块了,不过对方要生擒自己的念头让李元昊更加暴怒羞耻,自己乃是堂堂大夏国主的儿子,是大夏未来的主人,怎么能接受被俘的耻辱?
寇天青此时也暂时拿李元昊没什么好办法,对方是拼了命的,而自己又不能伤他,只能等对方的力气怯了再下重手将对方擒下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自从这场打斗开始,寇天青就发现对方一直在故意用他的刀来撞击自己的长刀,而对方这口弯刀在阳光的招耀下竟然发出七彩光芒,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真要和自己的刀来个硬碰硬,怕是自己的刀弄不过人家呀。
拖吧,拖到对方的体力耗尽,再趁机伤了他的手腕,自己就可以顺利将他生擒了,可寇天青的算盘打得虽好,却比不上变化来得快,突然之间,几声尖锐啸叫中,几支白翎羽箭竟然破空射来噗噗几声插进自己和李元昊的周围。
李元昊哈哈大笑道:“看到了吗,我的人来了,还有一箭之地,如果你想杀我就敢快下手,如果你想把我生擒活拿,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如愿的。”说罢回刀至颈恶狠狠的盯着寇天青。
寇天青看了看远处那冲天的烟尘和越来越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只得笑着向李元昊一抱拳,回身跨上自己的大宛马奔回甘州。
击杀李元昊的后果太难预料,而且因为那些沉重的马蹄声,再想和李元昊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李元昊看到寇天青走了之后,立刻两腿发软的坐到了地上,刚才那一幕其实把他的魂儿都快下掉了,好在对方没有取自己性命的想法,不然自己就算彻底完了。
寇天青,在进攻甘州之前也没听说过甘州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他是哪里冒出来的呢?
被手下人服伺着又跨上战马,李元昊才突然想起,那个去沙州下嫁的宋国公主,身边的赐婚使就叫寇天青啊。
一想起来寇天青的身份,李元昊全身的冷汗又冒出来了,难道大宋也参与到了甘州这场仗里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老爹就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再去攻打甘州了呀,想到这里的李元昊把牙一咬,命令跟上来的西夏士卒收拢残部,再把领着5000西夏军马的那位将军叫到自己面前来。
这些赶来的人就是在后面给李元昊压阵的5000西夏士兵一部,是那个领兵的将领不放心,才将他们派出来的,虽然他接得了李德明的严令不准他出击,但李元昊是西夏未来的国主,自己如果让他出了损伤,回去之后的下场比打了场败仗还要惨呢。
好在他这点兵派得及时,李元昊好歹是被他毫发无伤的给救下来了,所以这名将领一听说李元昊让自己过去见他,就放心打大胆的来到他面前,哪知道刚一见面,李元昊就一刀剁下他的头来,对周围的人怒喝道:“立刻准备攻城,不遵我令者,一律是这个下场。”
西夏众兵谁不知道李元昊的威名,主帅又死了,所以这些人全都乖乖的听令,开始缓缓向甘州城进发。
自从李元昊一被迫逃跑,他那攻城的两千士卒也跟着全都散了,也正因如此,这两千人的损失还不算太大,收拢过来一清点人数,除了死在城下和逃出去暂时没回来的,还有1300多人。
李元昊带着这6000多人来到甘州城外10里之处就不让军队再往前走了,而是下令原地扎营,准备攻城器械,等到明天再来进攻甘州。
第一仗是为了逼出自己身后的己军部队,不得不死命快攻,但现在却要稳扎稳打的步步为营才行了,虽然手边的人马还算充足,但甘州城内的守军也不少呢,再加上有高城掩护,自己这一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便宜可占的。
寇天青领出去的那一千人马早就回了甘州,这一路人马几乎没有什么损伤就击溃了对方的中军,这可让所有的甘州人全都大喜若狂,早就听说西夏人勇悍无比,没想到对方也有被打得溃不成军的时候。
小可汗开始时也是极为兴奋,但等到发现寇天青竟然消失无踪之时,不禁当时就被吓得全身冷汗直流,可不光是因为寇天青的计谋勇武啊,还有寇天青背后的大宋呢呀,如果他死在了这里,那自己和大宋,与沙州那边的联系又该怎么往下开展?而且堂堂大宋的赐婚使死在了自己这里,那不是责任也说不清楚啊。
为什么要派寇天青出去?你们甘州就没别人了吗?就算他是自己要去,但他一个客卿的身份,有让客人出去拼命,主人却躲在后面的道理嘛?
越想越惊越想越觉得没法交代,本来小可汗的身体就不怎么样,现在更是觉得天旋地转两腿发软,勉强坐在城门楼的大椅上连动都动不得了。
可就在此时,偏偏又有手下人送来了西夏大股人马突然出现,并正向甘州城下移动的消息,小可汗本来就一口气强吊在喉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全身只觉一颤,然后才发觉,自己竟然连尿都控制不住的。
望着地上那滩自己的尿迹,小可汗望天一声长叹,自己这副身体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称雄争霸之心也全都烟消云散,还要再争下去吗?恐怕不等这场仗打完,自己这条命就要丢了呀。
还是投降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了自己的家里人,为了甘州城内的百姓,投降之后西夏人就不会对他们进行屠杀了。
打定主意的小可汗强撑着站起,扶着门楼来到墙边刚想下城传令,却见到寇天青骑着马从远处跑回,马上就要到达城门。
寇天青还活着,那自己的甘州和大宋与沙州的联络就还没断,投降西夏只不过是一时之计,等到大宋的兵马杀到甘州时,甘州回鹘就是奴下之奴了,所以投降西夏实在是不得已才能为之的举措,如今总算不用饮鸩止渴了。
等到寇天青也上到城楼时,小可汗激动的扑过去一把抓住寇天青的手,流着眼泪道:“兄弟你可回来了,要吓死为兄了呀。”
寇天青很奇怪小可汗的举动,他对自己不至于这样吧,可再细看小可汗的脸色,发现他脸白如纸嘴唇发青,两只手更是又凉又软,就赶忙搀住他道:“可汗您还好吗?快进门楼里去,城楼上的风太大了。”
小可汗脚步虚浮的被他搀进门楼里坐下,寇天青当即就看到了椅子前边的那滩尿迹,这让寇天青的心中顿时一凉,坏了,这个小可汗恐怕命不久矣。
小可汗瘫坐在椅子上,勉强对寇天青笑道:“兄弟,你把外面的从人给我叫进来。”
寇天青赶忙依言叫进小可汗的从人,小可汗告诉那刚从人,让他马上把甘州城中的头面官员和慧太后叫到这里来。
当这些人都到了之后,却发现城楼内竟然按着回鹘与汉人的规矩,在两张桌子上各供了结拜金兰时的各种准备,众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连问都没来得及问呢,小可汗就被人搀着跪到香案前。
他竟是要和寇天青结拜为兄弟,寇天青刚才已经在门楼内和小可汗谈过了,本来他是不肯这么做的,因为身份悬殊,自己又是个汉人,可是眼看着小可汗的身体以经快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而城外又有敌军的大兵压境,这个情形意经由不得自己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