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副使?阮承天迅速看了寇天青一眼,但转眼又低下头去,寇天青早就把他的表情看到眼中,他清楚,自己一但当上了这个副使,就等与威胁到了阮承天的地位,往后的日子里他非处处给自己作梗设障不可,所以就笑着一拱手道:“王爷,这跨度太大了,您还是给我个查子的名号就行,阮城使经验老道处事机敏,臣背后有他居中策应,行起事来必然得心应手。”
静安王看了一眼阮承天笑道:“也罢,寇卿就先兼个查子的身份,但是……寇卿啊,你此去小王还有个私人请求想让你帮个忙,此事有些凶险,你不答应小王也不会怪罪的。”
寇天青拱手道:“王爷请讲,臣下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办成。”
静安王招呼着大家坐下,又给寇天青夹了一块也不知是什么炸肉,沉思了片刻道:“寇卿啊,我想让你密秘接触一下归义军。”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归义军与大宋中间隔着半个西夏,那地方还有土藩,回纥等多个势力混杂,且不说此行危不危险,最重要的一点是接触归义军要干什么?
归义军自唐时张义潮起事以来,就孤悬在西域身处四战之地,以经历经一百几十年,中原都没有能力再突破番地之阻,再将其收归王化,现在这位爷要去接触归义军是为了什么?想要出兵吗?可是现在的大宋有这个能力嘛?
包拯轻咳了一下道:“王爷,寇巡检去的秦州与归义军的沙州虽然不远,但中间却隔着西夏的领地,想要通过不容易呀,臣下觉得……让寇巡检专注于这件案子才是最好,至于归义军那边,可另选一能吏密秘潜入,否则很容易两边误事,请王爷明鉴。”
这包黑子说话很不懂圆滑嘛,但寇天青其实想的也和他一样,必竟案子太大,还是先弄清这个案子才是正理。
静安王皱着眉苦笑道:“我明白包卿的担心,但你们却不懂这里边的事由啊,对大宋来说,极乐药不过只是芥癣之疾,真正关系到大宋生死的是这些周围的外番,而咱们目前唯一能突破的包围圈,就是沙州归义军,寇卿,我要你密秘连络到归义军首领曹贤顺,给他一封……陛下的亲笔信。”
寇天青不敢怠慢,皇上的圣意既下,那天大的危险也犹豫不得了,就抱拳起身道:“是,谨尊王命。”
静安王笑道:“哈,等寇卿回来,小王定当在陛下面前保举你,来,众卿快入席吧,菜都快凉了。”
寇天青暗自在心里发苦,这位爷除了给自己画了个大饼子,竟然什么实际帮助都没有,哪怕是多给自己带俩钱儿也行啊,好能买通一些关键节点。
看来自己还是干点应该干的吧,巴结巴结那个真能帮自己的主儿,想到这里他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拿起个空盘子将鸳鸯五珍脍拨出一半来,放到六哥面前道:“吃吧,这是正宗的鸳鸯五珍脍。”
再回到桌前,他发现几个人全都瞪着自己没说话,寇天青就笑道:“那个……六哥爱吃豆儿。”
阮承天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包拯拿着筷子低头夹菜也不说话,只有静安王有些无奈的笑道:“小王这回,也算长了次见识。”
这顿酒喝完,静安王就这么走了,真的没给寇天青再提供一点帮助,寇天青本来还打算吃完了饭再和包拯商量商量呢,哪知道包拯这小黑胖子居然小螃蟹不架酒,才喝到一半就钻桌子底下去了。
让人把包拯拖回去睡觉,寇天青就带着六哥回了自己那间小屋,一进屋,六哥就急急忙忙的道:“包大人那三口铜铡呢?他身边的人都哪去了?现在遇到这么大的难题,你到是去问问公孙先生啊,公孙先生足智多谋,应……。”
寇天青听得脑仁都疼,就打断了它道:“谁是公孙先生啊?又哪来的三口铜铡?”
六哥道:“龙,虎,狗三口铜铡呀,龙头铡专铡王公,虎头铡专铡贪官污吏,狗头铡专铡不法草民,怎么?没这些玩意?”
寇天青酒喝得不少,被它吵得又有点头大,就一头扑到床上道:“没有,你说的这些全都没有。”
六哥蹿到床上道:“难道是说评书的那老爷子骗我?哎,你怎么也上床了?下去,不是说好你睡地下的嘛?”
寇天青闭着眼睛道:“你饶了我吧,地上凉,现在是冬天,我可没长你那一身毛。”说罢一把搂住六哥。
六哥怒道:“你撒手,有病啊你?快撒手,不然咬你了。”
寇天青几天没睡,又灌了半肚子的酒,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就含糊着道:“咬吧,我是睁不开眼睛了。”说罢鼾声骤起。
六哥挣了挣,发现挣扎不出去就恼怒的道:“他NND,姑奶奶还是头一回跟男人睡呢?”
第二天清晨,睡得正熟的寇天青被衣帽整洁的包拯给摇醒了,等他睁眼看过后才发现,包拯还托着碗热粥和一小碟子咸菜,对还睡眼蒙胧的寇天青道:“天亮了,你该上路啦。”
寇天青赶忙从床上爬起接过托盘道:“怎好劳动包大人?”
包拯摆摆手,又从身后的桌上端过个大海碗,碗里是整个的一只肥鸡,放到六哥面前道:“寇大人不要推辞,包拯向来有早起的习惯,这不是正好,快吃吧,外面有辆车在等着寇大人,等吃完了早饭,你就上车出发吧。”
寇天青疑惑的道:“车?让我坐车去?那要耗费多少时间?还是骑马快呀。”
包拯道:“这是那位的命令,让你坐车去是因为避免被闲杂人等发现,这条大狗太扎眼了,也在车上给你备了应用之物和那封信,寇贤弟呀,此去路途凶顽艰险,你要多加小心。”
寇天青不再说什么了,喝过粥之后又夹了块咸菜下肚,就领着六哥出了巡检司的大门。
到外面他才发现,那位爷给他准备的竟是一辆宽大密封的大轿车,车的后辕上还拴着一匹上佳的好马,马上鞍骣俱全,等他转到车前却被吓了一跳,因为青衣小帽赶车的这位居然是阮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