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俩个唇枪舌剑,景薄晏倒是看出了几分意思。
左然郴这个人就算对着兄弟也顶多是不那么冷的不近人情,可这么有人味倒是真不多见。
就算不停的说辛甘蠢都是充满了人味儿,要知道,向来别人的蠢都和他左然郴没有关系,现在,他竟然给自己和这个姑娘拉上了关系,要是他们成了,那辛甘该叫自己二哥还是他左然郴跟着辛甘叫自己叔叔?
想到这个景薄晏更兴致盎然,也不说话,就这么眼睛含笑看着他们。
辛甘知道自己每次和他吵都会被骂的很惨,她气呼呼的要走,“不跟你说了我回去喂猫。”
左然郴站起来跟上,却被景薄晏叫住,“如花?”
左然郴点点头又摇摇头。
景薄晏却是懂了他的意思,“你帮她长点心,这里的事我善后。”
辛甘走了俩步就给人抓住了胳膊,左然郴把她搂在怀里,紧的她都呼吸不畅。
“你放开我。”
左然郴的手在她腰间捏了一把,“你老实点,二哥都说了你走不出去,配合一下。”
辛甘刚要想说什么却愣住了,原来,在他们包间不远的地方,站了大约二十几个身高过180的迷彩服男人,他们穿着帽子和墨镜,背着手叉着腿站在那里。
在他们前面,是个穿西装的男人,他头发全都像后梳,露出有个美人尖儿的额头,脸孔是混血,五官特别深邃,眼睛尤其好看,是一种琥珀的褐色,透亮。
这个人叫秦索,是这里大老板的一个亲戚,大老板手下的会所有几十家,根本就顾不过来,所以说他现在最大。
左然郴从没有跟人主动招呼的习惯,他看着秦索,唇角动了动,然后把辛甘单独留下,自己走过去。
辛甘心里一阵害怕,看看那二十多壮汉,都是练家子,左然郴这样的小白脸不是白给吗。
秦索倒是很热情,他跟左然郴握手,“左律师,好几天可没见到您了,忙什麽去了?”
“出差。秦总,这是……?”
"嗨,底下一帮人不懂事儿,今天场子里出了事,我听说这位美女是景总的侄女,这不带人来赔罪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辛甘能听到,她心里腹诽,你家赔罪带着打手,真能编,干脆去做编辑得了。
左然郴却跟着他一起编,“秦总您真客气了,这个惹祸精是我的人,现在我带走回家管教。”
秦索舔了舔唇,笑着继续说:“您的人?不过我怎么听说她跟前几天混进我们场子的一个记者很像?”
辛甘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她现在有些感谢左然郴把录音笔什么的扔进浴缸了,报社上头显然是在借刀杀人,就算到了现在,人家的那把刀也没有撤回去。
左然郴神色如常,回答的很流利,“这事说来话长,还得罪了蒋局。这丫头醋性大,不喜欢我来这里,总觉的她的胸没有你们这里公主的大,结果这一闹就闹出了乌龙。而且她也不是什么记者,虽然在报社工作,她不过是广告组的,今天就是为了拉赞助来了,要不怎么会有这一出?”
“原来是这样?都是左律师冷面冷心,原来也是个多情种,不过老蒋忒不地道,你的人他也动,下次来我教训他。”
“谢谢秦总。”
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小记者夹在中间,他们都有自己的利益权衡,既然报道没发,现在秦索当着左然郴的面儿再提,不过是要他欠下这份人情。
左然郴不是个肯吃亏的人,他既然欠了人情索性欠大一点,有时候欠债并不一定要还。“秦总,有个不情之请。”
秦索眯起眼睛,“左律师您说。”
“我要那俩个人的视频。”
都是聪明人,秦索自然一听就知道他要的什么,点点头,“这个是小事,不过估计他们还没完,等明天给您看全的。”
左然郴亲自送辛甘回去,在路上,辛甘一直偷偷看他。
短发下男人的俊脸专注安静,乍看甚至隐隐流淌着一丝温柔。但是,辛甘知道这都是假象,男人的冷漠全隐匿在眉宇间,只要看着他的眼睛,那股子让人全身僵硬甚至颤抖的气势就全展露出来。
“看出什么来了吗?”他的黑色西装衣袖比白衬衫的袖口短了一点,露出款式大方的腕表。
辛甘偷窥被抓,脸不自然的红了,她却不知道他问她看出了什么?
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左然郴竟然心情很好,抬起右手捏捏她的脸,“看我帅。”
注意,这个是陈述句,人家不用你夸奖,完全可以自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帅。
辛甘清了清嗓子,“没有,我是在看你脖子上的伤口。”
左然郴脖子上有个细小的伤疤,长不过两三厘米,而且颜色浅淡要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辛甘也是因为刚才看的太细了才发现,不过被他的人吸引都快忘了,他问才拿出来应付了事。
可是想到了人就容易多想,那个位置恰好是咽喉以下,要是他的衬衣领子扣好也发现不了,但是到底是怎么弄得,意外?还是……
他微微转过脸,手指摸过脖子上的伤口,“别瞎想,只是意外。“
“意外?”辛甘重复了这俩个字,却没再说什么,再挖下去是**了,但是记者的职业病,越发让她浮想联翩。
到了报社门口,辛甘推开车门就要下去,却给左然郴一把拉住。
辛甘回头看着他,不解。
“我跟你一起进去。”
辛甘吓愣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左律师,是我耳朵不好还是你脑子不好?”
左然郴眼神冰冷,却握着她的腰让人坐好,然后用头碰了她头一下。
“感觉到了吗?是好还是坏?”
辛甘都给他这种夸张的亲密行为惊呆了,张大嘴巴瞪着他,连话都说不出。
可是左然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去帮她打开了车门。
见辛甘还傻傻的坐在那里,他扯她头发,“还不下来?”|
辛甘万万没想到,她下来后他从扯头发改成了牵手,而且一直拉到报社的大厅。
迎面伍飞歌走过来,她看到辛甘和一个男人手挽手都惊呆了,然后转身就回去办公室。
辛甘立刻挣脱,开始的时候左然郴是拉紧的,现在倒是一放就松开。
辛甘抬头看他,正对上他湛清如秋水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看到他在看着自己笑。
辛甘仰头看着他说:“不用再往里走了吧,我同事都看到了。”
左然郴修长的手指卷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状似亲昵的说:“看到就看到了,你怕?”
“切,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这样做戏给谁看?”
左然郴的眸子一眯,观众都到了!
辛甘一回头,果然看到身后很多人,大家都不信伍飞歌说的话,非要亲自来看看。
当看到和辛甘一起的男人真的是大律师左然郴时,无不瞠目结舌。
有人拿着手机拍照,迅速发到了朋友圈。
主编在办公室里第一时间看到了,他难以置信,自己拿着辛甘采访不到左然郴为借口把她赶到了广告部,这才不过俩天,她竟然和左律师来报社秀恩爱?
主编站起来,他要出去看个究竟。
大厅里,辛甘还是尴尬着,觉得自己的状态有点像猴子,幸好金星星这个小天使走过来,装模作样的说:“辛甘呀,这是谁,赶紧给我介绍介绍。”
左然郴微微点头,“左然郴,辛甘的朋友。”
金星星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天啊,真是左律师,左律师呀!”
左然郴拍拍辛甘的肩膀,眼角扫过从里面出来的主编,越发的温柔,“我先回去了,晚上在家等你。”
辛甘心里像炸开了锅,明明是去喂猫,干嘛说的要那么*。
左然郴转身要离去,辛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压力才减缓一些,金星星扭着她的胳膊,一脸的*一脸的问题。
“你什么也别问,我是不会回答……主编!”
金星星急忙回头看,果然主编站起他们身后。
主编却顾不上理会他们,大声喊着:“左律师,请留步。”
左然郴微微回头,皱眉看着主编。
主编快走俩步同时还伸出手来,“左律师,幸会幸会。”
左然郴并没有和他握手,而是皱着眉问:“你是?”
“我叫陈远 ,先锋的主编。”
“有什么事?”左然郴清清冷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主编的那只手都已经伸带抽筋,人家根本就没有想握的意思,他只好讪讪的放下。
金星星戳戳辛甘,“你家左律师好霸气!”
辛甘小声嘟囔,“才不是我家的。”
虽然被左然郴无视,主编还是满脸堆笑,笑着每块肥肉都打褶儿,“左律师,我们报社想给您做个独家专访,我亲自来,您看约个时间?”
辛甘一听都要气炸了,这个人还能再无耻点吗?开始以为是肥差派他的小情去,小情碰壁了就强塞给自己,现在自己把人带到公司,在明眼人都觉得他们是情侣关系的时候他还能厚颜无耻的提出来要做专访,是觉得报了主编的名号左然郴不好意思拒绝他吗?
那他可就是错了!
律政界的人都知道,左律师最不喜欢看的就是面子。
他声音凉薄,“对不起,我的专访只能由辛甘来做。”
辛甘咬住唇,到了现在,她差不多明白了他今天做这么多的意思,虽然还是不懂他的原因,可还是有点小感动。
辛甘是个被*大的女孩子,辛大海和辛天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却也不是一味的把她当成温室的小草,而且她继承了辛妈妈个性中强悍的一面,越发的独立坚强起来,但是这种独立坚强是有后盾的,就像她小时候在外面受到欺负高年级男生的欺负,她可以拿着砖头给他开瓢,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根本不在乎后果,反正有辛大海赔医药费有辛天给她挡住报复,她要做的就是捍卫自己的尊严和利益。
长大后,爸爸和哥哥的保护依然还在,但是在某些方面就弱化了,她不能在单位受了欺负再回家跟爸爸和哥哥哭诉,而且她也懂得哥哥是公职人员不能随便给他惹乱子,自己的事情很多时候还是自己承担的,但今天左然郴的表现让她觉得他完全可以接过辛大海和辛天肩上的挑子。
妈妈经常说,爸爸和哥哥不能保护你一辈子,还是要找一个能保护你的老公。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她脸顿时红了,拉着金星星就走。
主编愣在那里,看着左然郴的背影脸跟猪肝一个颜色。
一个小时后。
辛甘给主编揪到了办公室。
广告部的主任小胖子还在,还有哭的梨花带雨的常诗诗。
恶人先告状,常诗诗估计说了很多关于她难听的话。
主编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辛甘,你怎么解释?”
“我有什么可解释的?”辛甘直接给他堵回去,合伙三个欺负她一个?
“辛甘!”主编的声音放的很重,“你说你这个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儿怎么就这么坏?念在你工作一直表现的不错,我三番五次的给你机会,可是你呢?就出去跑个广告商,你都能让报社损失一年上千万的广告费,还有,最让我痛心的是你竟然在诗诗的饮料里下药,她不喝你给灌下去,现在你害她*,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原来她是这样跟大家说的呀,倒是不怕丢丑。虽然辛甘想到了常诗诗各种诬赖,但是对她的倒打一耙却是没料到,应该有些害怕惊慌的,可是一想到左然郴,她的心就安定下来。
她想起左然郴问秦索要了常诗诗的视频,还想到他把自己送回来。
可能,这一切他已经料到了,送她回来,就是为了个主编看到,他罩着她。
辛甘冷笑,有恃无恐的说:“说这么多证据呢,可以去告我呀,这年头反咬一口的人不少,看朱成碧的人也不少,陈远,到了这份上你也不用装,还有常诗诗,事情本来怎么样的你比我清楚,我人正不怕影子歪,你们有本事尽管告我。”
常诗诗刚要说话,给主编用眼神制止,然后他对辛甘说:“辛甘,你别狂,你不就是搭上左然郴吗?他不过就是个律师,难道也敢跟我们先锋集团对着干?”
辛甘眉头一皱,她脑子聪明,立刻联想到总编跟自己说的话,遂冷笑着说:“先锋是先锋,你是你,你确定你能代表先锋吗?”
小胖子一直没敢说话,此时他心里却感叹,果然是律师的女人,口才都给练出来了。
主编给她噎的无话可说,辛甘也懒得跟他们吵,“等你们找到诬陷我的证据再找我,今天我想我的班也没法上了,拜拜。”
常诗诗眼睛都红了,她站起想扑过去,“辛甘,你太狂了,我要撕了你。”
小胖子赶紧把她挡住,“诗诗,淡定,淡定。”
辛甘勾起嘴角嘲讽她,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办公室。
主编也站起来,他双手紧紧抓住了桌子,“辛甘!”
辛甘连东西都懒得收拾,拿了包和手机,她去停车场取车。
路过一辆黑色路虎,她停了一下,因为车在动。
是有节奏的那种动,估计是有人在里面车震,但是车贴的膜特别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
辛甘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才下午4点钟,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在停车场干上了,就这么*吗?
她拿出手机跟金星星在微信上八卦,“劳资下班了,心情不好。”
本以为金星星会秒回,谁知道并没有,辛甘接着又发了一条,“停车场有辆黑色路虎在车震!”
这样的八卦可是金星星的最爱,但他还是没有回。
辛甘把手机装包里,然后去了自己车那边。
车里的人这才敢喘息,他松开捂着嘴的手,“吓死我了,辛甘你这个没心肝的。”
他身下的人向上一顶,成功的听到了他的尖叫,“星星,你还有心情管别的女人,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呀。”
“你别,啊,你轻点,要死了。”
原来,被辛甘八卦的主角竟然是金星星,刚才看到辛甘站在外面他都快吓死了。
他身下的男人见他失神求饶的样子越发得意,狠狠掰过他的脸深深的吻起来……
辛甘开车去了菜市场,她这次买到了油炸小黄鱼,不过还买了些新鲜蔬菜,某人做饭那么好吃,她可以带菜上门蹭饭。
这个点没想到左然郴会在家,虽然他说过在家等你的话,但是辛甘打开门后看到一人一猫坐在沙发上时,着实愣住了。
左然郴扬腕看了看手表,“刚5点,你下班了?”
“你那么聪明还猜不到?常诗诗那个践人去告状了。”
辛甘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换上前段时间来喂猫买的拖鞋,她去厨房把东西放下,把正把东西放冰箱,觉着小腿痒痒的。
低头一看,原来如花跟着她来了,这货走路还不利索,那是行动已经不成问题,此时正睁大蓝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在说带什么孝敬朕?
辛甘蹲下,她在整理吃的东西,万万是不会碰如花的,“喂,小子,别过来讨好我,没小黄鱼。”
如花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一瘸一拐的东找西找,忽然在流理台下面停下,仰头看着,却跳不上去。
头扬起45度角,眼神忧伤,就像等不到朱丽叶的罗密欧。
辛甘觉得它是演技派,要是让它去参加国内电视节,估计这货也能秒杀影视偶像拿个最萌奖,辛甘给它闹得没脾气,夹了几条小黄鱼放在它的碗里。
“如花,过来,吃鱼。”辛甘幂幂的唤着它,在家那边,胡同里的小孩都是这么唤猫的。
可这是如花,我们高傲的陛下。
它迟疑着,想转身骄傲的离开,愚蠢的人类,难道朕就是这么容易被几条破鱼收买的吗?
可是,最后狼吞虎咽的吃鱼不吐刺的又是哪个?
辛甘无奈的撇嘴,“这臭毛病,就得一天揍八回。”
“谁敢揍我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左然郴已经站在她身后,这人走路没声音,连个喘气声都听不到,要是安上俩个獠牙就能当吸血鬼伯爵了。
辛甘站起来,可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有点晕,整个人晃了晃眼前一片发黑。
等眩晕过去,她才发现自己被左然郴抱在怀里,属于男人的胸膛正起伏着,很厚实,很温暖。
混着低笑的声音沙沙的在她耳边响,“投怀送抱。”
撑住他的胸膛想离开,她仓皇解释,“你多想了,我只是有点晕。”
左然郴却不放开她,重新把她的头按在胸口,大手压住不让她起来,“那么再晕一会儿。”
耳朵边是男人有力的心跳,脸颊贴着是男人蓬勃的胸肌,鼻息里是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辛甘觉得她被占领了,仿佛自己都不存在,被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辛甘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看的书上写的恋爱感觉她想象不出来,四年前顾云初和简慕白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还觉得矫情,什么是爱情,不过是男女因为荷尔蒙分泌不会延迟很长时间的一段吸引罢了,可此时此刻,那些她曾经信奉的理论都在坍塌,这个男人的怀抱就是她的一切。
擦,恋爱真的好矫情好傻气。
低下头,左然郴柔声说:“辛甘,你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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