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光眨眼即逝,很快便到了六月十五,慕攸止的生辰。
这日的凌晨,清樾宫便忙碌了起来,宫人们步伐急促整齐的穿越宫道,手端托盘鱼贯而入。一个个谨慎小心,生怕出一丁点的错。
大太监高声指挥,差点把嗓子喊哑。
慕攸止这个寿星也不得不天不亮便从床上爬起,带着起床气坐在梳妆台前,在白檀的手下绾出雍容华贵的发髻。
生辰盛宴的衣饰在昨日就送来了,据闻是出自屺西名师,精雕细琢数月方才得这一套,极尽奢华,万金也买不到。
然而当慕攸止看到那个巨大的发冠时,满脸都写着拒绝,微锁眉头:“我不要戴这个。”
少说也得有十多斤,脖子都得压断。
白檀犹犹豫豫:“可是……陛下……”
这可是陛下废了好大心思,专门赐予主子的,若是主子不戴,陛下会动怒的吧。
慕攸止倒是不在乎赫连载夙生不生气,可她答应过魏鸾不惹他生气……
可她真不想戴着这个玩意儿一整天,和受罪有什么两样?
白檀小声道:“那要不……主子您把其他的都戴上,只是不戴发冠,陛下应该会理解主子的。”
闻言,慕攸止微微颔首。
除却发冠,还有两只金簪,一对耳环,一条璎珞,两只镯子,三只戒指。
当它们全都挂在自个儿身上时,慕攸止怀疑自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
既然不戴发冠,白檀就给慕攸止改了发髻,半发绾起插入极小的金簪,半发披散,以极简单的发髻衬最华贵的衣饰,本该是不和谐的搭配,然而——
当慕攸止换了衣裙走出,黛紫色长裙曳地,绣以繁复的金纹,加之奢华金饰,在烛火下灿然生光,明辉绝伦。
然而墨黑云发却如瀑倾泻,与她清冷的小脸相应,冲刷尽最后一丝艳俗,别有慵懒随意之感。
在无意间,天然雕饰,倾倒众生。
白檀看得呆了呆,精雕细琢的美看多了,眼前的一幕如清风百里过境,吹散雪顶飞沫,凝固了时光。
真美人便是万物合宜,多一分少一分皆是美。
这样的慕攸止踏入大殿时,环肥燕瘦在她旁边皆黯然失色,差点将众嫔妃惊掉下巴。
就连赫连载夙都是一顿,冷眸微凝,注视着慕攸止久久不移目光。
卫卿月依旧温柔似水,莞尔一笑:“慕妹妹今个儿可真美,光彩照人,不愧是寿星啊。”
白清浅则似笑非笑的暼向慕氏姐妹:“这慕家真是出美人。”
慕婉兮和慕婉如皮笑肉不笑。
魏鸾看了看慕攸止,淡淡的转眸望向身旁的赫连载夙,见他痴迷的模样,微微抿了抿嘴唇。
静翕压低了声音宽慰:“皇后娘娘,庭前芍药妖无格,唯有牡丹真国色。”
闻言,魏鸾抬手示意她噤声,似在自言自语般低语:“攸止姐姐是天降福祉,我是嫉妒也嫉妒不起来……”
世间总有那样如星月般闪耀的人,轻易夺走他人的心头挚爱。
可那能如何,只怪她没那个好命,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