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载夙如此愠怒,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慕攸止。
如今朝野动荡,众多能臣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蠢,皆与赫连禋祀脱不了干系,偏生他还越来越嚣张,分明权势不高却又抓不住把柄,在暗流涌动中脱离控制,令他感到危机四伏。
自他登基以来,赫连禋祀的党羽虽皆被他铲除,可终究无法根除,其人诡谲多变,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作乱。
最令他担忧的还是边境……
他不得不承认,赫连禋祀在军事上的造诣远盛于他,也曾于边境多次作战,对他这个连帝都都未曾踏出的皇帝而言,边境几乎是一片无底的黑暗。
偏偏他又无能将可用,那些曾数次立下战功的将军,均与赫连禋祀交情极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如何敢用?
若赫连禋祀在边境捣鬼,他难缠真假。所以……他必须要在这个祸患变大之前,彻底除掉赫连禋祀!
冰冷愤怒与慵懒邪肆的目光相撞,前者气势凌人,后者漫不经心,却又分毫不让。
唐安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这二人又剑拔弩张,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
赫连祁盛连忙打圆场:“陛下您不要和三皇兄一般见识,他方才喝了酒,这会儿正糊涂呢……”
“喝了酒。”赫连载夙冷笑,“醉酒误事,虞王可不要把自个儿的命搭进去。”
闻言,赫连禋祀慵懒的挑眉,勾唇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点到为止即可,再过,可就要被抓住错处了。
赫连载夙冷冽的垂眸,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慕攸止的脸上,朝她伸出手,沉声道:“上来。”
慕攸止面无表情的敛眸,将手放了上去。
他忽地一用力,便将她带了上去,一阵天旋地转落在了马背上,坐在他的身前,被双臂夹在身前,将缰绳低过来,声音柔和了些许:“牵住。”
她只得依言拉住缰绳,马儿突然走了起来,赫连载夙冰冷的掠了赫连禋祀一眼,骑着马向前走去。
赫连载夙似故意亲近慕攸止,倾着身子,在她的耳畔低语,教她如何骑马。
慕攸止的身子微僵,躲避着肢体接触,赫连载夙却将她箍的很紧了。
赫连禋祀望着二人骑马离去,眯了眯凤眸,墨黑的长睫掩映着眸中的情绪,笑意越发幽冷刺骨。
赫连祁盛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三皇兄,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赫连禋祀骑着马向反方向而去,幽幽的道:“这可不是她第一次骑马。”
“啊?”赫连祁盛惊诧。
赫连禋祀的语气中泛着酸意却又在炫耀:“自然是同我骑的。”
赫连祁盛:“???什么时候?”
好歹曦嫔是深宫嫔妃,怎么感觉一天到晚和三皇兄瞎跑?
“什么时候都是我的。”赫连禋祀旋马转首,声音低得不可闻,凤眸中掠起诡谲暗芒,从未有如这一刻这般,想篡位夺权,夺她。
赫连祁盛疑惑的挠了挠头,还是忍不住劝道:“不过你还是别老惹他了,万一真……”
话未说完,赫连禋祀便驰马而去,将他甩在了后面。
“三皇兄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