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不高兴?”赫连载夙微笑着,“这样吧,就晋芷儿为嫔,嘉奖芷儿为朕孕育皇嗣。”
话音落下,众妃皆妒忌不已,同时又忌惮万分。
从前慕攸止得宠,她们不急,毕竟慕攸止被太医断言难以受孕。一个无子的嫔妃,再得宠也翻不了天。
可阮文芷不一样啊,若他日诞下的是皇子,封妃还不指日可待?
阮文芷下跪谢恩:“谢陛下恩典。”
“快起来。”赫连载夙将她扶起,轻柔的搀扶着她,将她送到了座位上。
这样精心呵护的模样,令众妃眼红到了极点。
魏鸾看了阮文芷许久,清澈的双眸微闪,心头有一丝落寞。
奇怪的是,阮文芷亦有几分怅然,失神般的轻抚小腹,不知在想什么,黛眉间萦绕着愁色。
别人都以为她是孕吐难受所致。
毕竟后宫哪个嫔妃能在发现自己怀孕,又被晋封了后,还愁眉苦脸的?那可能是脑子进水了。
卫卿月莞尔一笑:“陛下说的极是,云妹妹一定要当心身子,这怀了孕可有许多禁忌呢,待会儿本宫去你宫中,再与妹妹细聊。”
“谢贵妃娘娘。”阮文芷低眉垂眼,声音浅淡如水。
太医挨个检查了阮文芷所吃的食物,又开了安胎的药,这才退了下去。
但阮文芷仍旧没有心情吃东西。
白清浅看着阮文芷那副柔弱怅愁的模样,手指甲狠狠地陷进肉里,捏得不断发抖,浓烈的恨意在心头蔓延。
整个盛宴有人欢喜有人愁。
慕攸止始终置身事外,安静的吃着东西,赏着荷花。这场赏荷的雅宴,怕是只有她一人真的只是在赏荷品茗。
半个时辰后,雅宴终于结束。
慕攸止有点累了,不想碰到那些嫔妃,免不了又要费口舌,便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回去。
池水幽绿,荷花娇雅,楼阁外是一大片竹林。
“哗啦——”
风一过,竹林便发出沙沙的声响,如浪涛般层层席卷,吹来草木竹香。
穿过长长的回廊,一个意外的人映入了慕攸止的视线。
衣着单薄的美人轻倚在湖畔,玉足浸在浅水中,荷花掩映,却丝毫抹不去她的美。比花更娇,绮丽中透着濯清涟而不妖之感。
白檀惊讶的道:“是苏贵妃。”
没错,那美人正是苏湄。
慕攸止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水中伊人。每次见到她都是特别的,美得如滚滚红尘,却又脱尘世之外,行事恣睢,独一无二。
如蝮蛇般毒辣,同时又孤绝悠远。
思忖间,苏湄已经慵懒的起身,衣衫半露半湿,朱唇噙着媚而不自知的弧度。怀中抱着一壶酒,一根荷花。
苏湄向慕攸止走了过来,玉足落在木板上,步子因微醺而轻晃。
白檀立刻行礼:“参见苏贵妃。”
“嘘。”苏湄将豆蔻纤指搁在朱唇上,眼角飞扬轻染银脂,朦胧迷离的目光转向慕攸止,抬手将荷花插进慕攸止的臂弯,笑得惑人,“赏你了。”
说罢,带着一串似有若无的轻笑,渐行渐远。
慕攸止持着荷花回眸。
风过,荷香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