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之间是茂密的树枝,月光透过叶片漏下来,苍白的光映在一具具尸体上,乌鸦啄食着腐肉,苍蝇乱飞,恶臭令人作呕。
极度阴森恐怖的画面。
慕攸止仅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翻身跳下马,小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用手掀开杂草,踱步向乱葬岗中心走去。
赫连禋祀张了张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见她毫不犹豫的前行,只好闭嘴,无语的抹了把脸。
就在快要靠近尸体时,慕攸止顿住脚步,从袖中拿出了两张防毒面具,反手递给后面的赫连禋祀。
赫连禋祀接过端详了几眼,便道:“不会戴。”
闻言,慕攸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能不会戴?
看在有求于他的份上,她便不与他计较,夺过防毒面具,踮起脚来戴在了他的脸上。
面具之下,赫连禋祀心满意足的勾唇轻笑。
随后,慕攸止也戴上了防毒面具,一步步靠近死人堆,在死人堆里寻找从宫中运出来的尸体。
她虽肯定宫人染的不是瘟疫,但毕竟尸体也会传播疾病,戴上面具以防万一。
赫连禋祀百无聊赖的跟在她后面,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会为了追妻,跑到这种地方来闲逛。
很快慕攸止便发现了宫人的尸体,蹲下去仔细看了看,挥手示意赫连禋祀:“帮我把他抬到外面去。”
“??!”
赫连禋祀欲哭无泪,为什么还要抬尸体啊!
“不抬行不行?”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
见他不乐意,慕攸止便自己俯身,伸出手去扒拉尸体的衣襟,打算拖出去。
“哎别,我来我来。”赫连禋祀再次败下阵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无比嫌弃的单手拎着尸体往外走去。
走到空地上,他立马松开手,拿出一张手绢仔仔细细的擦手,恨不得把皮都给扒了。
至于吗。
慕攸止在心里嘀咕,蹲在地上再次仔细观察。
这个太监死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尸体并不可怕,只是皮肤苍白,略呈青紫色。
看了片刻,慕攸止微微抿了抿嘴唇,忽然站起身来,朝着尸体鞠了个躬,在心中默念一声抱歉。
正在赫连禋祀疑惑之际,便看到慕攸止掏出了一把匕首,利落的划开了太监肚子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割掉多余的衣料,转手就对肚皮下手了。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赫连禋祀呆若木鸡。
谁能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娇弱的少女,面对可怕的尸体竟毫无惧意,还亲手解剖,仿佛面前的只是一块死肉而已。
就连赫连禋祀都觉得不忍直视的时候,慕攸止已经破开了肚皮,迅速分析内脏,找到了肠胃的所在地。
“呀——!呀——!”
乌鸦扑扇着翅膀乱叫,令人寒毛直竖。
在萧瑟的凉风中,赫连禋祀凌乱的扶了扶额,他这是遇到了什么奇葩,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惊呆下巴的事儿呢。
不过少顷,慕攸止便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清透的黑眸微沉,小脸冷了几寸。
果然,她没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