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丽嫔的死,整个梧桐苑都黑压压的。谈不上人心惶惶,却也是心中冰凉。
白檀趴在栏杆上,深深地望着头顶上的天空,碧空如洗,和风习习,她的心却乌云密布。
丽嫔的死很有可能是主子动的手,主子没有做错,若丽嫔活着总会再伤害她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皇宫,很难不叫人心中悲凉。
忽然,大门有两个宫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白檀很眼熟,好像是太后宫里的人。
果然是太后召见,让慕攸止即刻去慈宁宫。
慕攸止便只能跟着两个宫女去了,带上了春分和谷雨。
慈宁宫。
整个皇宫百花齐放,唯独慈宁宫未闻花香,品种名贵的鸟儿在金笼中蹿动。
太后高坐在上位,身着深蓝色玉锦长裙,悠悠的摆动着佛珠,檀香袅袅,整个宫殿都是沉静的,无一人敢高声语。
脚步声响起,慕攸止缓步走进,跪地行礼,清清冷冷的声音溢出:“嫔妾拜见太后娘娘。”
话音落下后,久久得不到回答。
太后半眯着眼睛假寐,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睡,清醒的很。
慕攸止也不急,静静地跪着。
一刻钟后,太后幽幽的睁开眼睛,微笑着开口道:“攸止啊,东绛宫的事,你真是冰雪聪明。”
闻言,慕攸止淡淡的回答:“嫔妾从未做过任何事,是陛下心系黎民,联想而知。”
“是你太谦虚了。”太后又是一笑,面容十分慈祥,“皇帝既然赏你,就说明了你的好处,何必妄自菲薄。”
“是。”慕攸止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便低眉垂眼,不再说话。
又是沉默了片刻。
太后端起茶杯浅啄了一口,笑得和蔼:“攸止啊,你认识前朝的舒贵妃吗?”
慕攸止顿时了然,太后唤她来的主意便是这个。
她不让内务府拆了戏台,说要保留原本的模样,还要当初的旧物件,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要说这个事如何传到了太后耳中,便是有心人为之了。
于是,慕攸止如实说道:“回太后,不认识。”
“那你对她印象如何?”太后轻轻的放下茶杯,保持着微笑,说话却有几分咄咄逼人,“可别说你没听说过,当年那宠冠六宫的绝世美人。”
慕攸止未有沉吟,直接又答道:“未见过,只听闻舒贵妃美貌无匹,擅长唱戏。”
这个回答非常保守。
“所以你是因为仰慕贵妃风华,才想要她的旧物件?”太后悠悠一笑,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知太后何出此言,嫔妾并不想要舒贵妃的旧物件。”慕攸止泰然自若的启唇,“只是要旧物件,而不是舒贵妃的旧物件。”
轻飘飘的两句话,在暗中扭转了乾坤。
林绘眸光微动,多看了慕攸止几眼。
太后摆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转手攥在掌心,继而又温和的笑道:“那是哀家多心了,哀家就是不解,你要旧物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