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禋祀的话音刚落。
“哗啦——!”
倾盆大雨骤然落下,窗外雨雾升腾,重新点燃的宫灯都被掩埋在了雨中。门窗紧闭着,仿佛都能感受到湿冷的气息。
慕攸止淡淡的瞥了外面一眼,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赫连禋祀的话,又似乎在思考。
没想到,他却一语中的:“魏鸾的命?”
被说中心思,慕攸止蓦地回眸,凉冽的目光如镜。
“还真被爷猜中了。”赫连禋祀几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想要看到她情绪波动,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不等慕攸止说话,他转而又好奇的问道:“她哪儿特别了,竟让你如此保护她。”
在他的印象里,慕攸止虽不算冷心无情,却也是孑然无牵挂。一个对自己身世都不感兴趣的人,竟然会袒护一个相交不深的女孩。
这一次,慕攸止没有解释,也没有怼他。
而是直截了当的吐出两个字:“条件。”
“唔,你也知道,皇后之位本是爷的囊中之物,却被那个小丫头占了,这损失可不小啊……”赫连禋祀故作苦恼的抓了抓墨发,实际上因为她有求于自己,膨胀的不得了。
慕攸止面无表情的冷视着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了防毒面具,摆在了他的眼前。
“啧,这玩意大概也用不了几次啊。”赫连禋祀继续推脱,凤眸戏谑的斜睨,唇角泛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全然是一副奸诈的模样。
闻言,慕攸止微眯黑眸。
空气静默了两秒。
“行。”
慕攸止站起身来就要往再走,幽幽的嘀咕,“想必陛下对鬼火很感兴趣。”
“哎回来!”赫连禋祀一凛,连忙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哭笑不得,瞬间服软,“你这什么小暴脾气,回来回来,有事好商量不是。”
慕攸止淡淡的转身,却没有回去的意思,顺着他拽住自己衣袖的手往上看,冷冽的看着他:“说吧。”
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赫连禋祀的凤眸幽深难测,犹如深渊,掉进去便万劫不复,蝮蛇般危险至极,低声说道:“小家伙,曾经威胁爷的人,可都没有踏出过房门半步。”
谁知她毫无惧意,甚至还不紧不慢的念叨起来,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写字机、海藻胶、磷化氢……”
听着听着,赫连禋祀就绷不住笑出了声来,他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威胁还忍俊不禁。
可她实在是可爱。
“行行行,你牛你牛。”赫连禋祀的语气柔和,似乎还泛着几分宠溺。随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一刻,他与生俱来的危险气息,仍是掩盖不住,如铁骑攻城略地,叫她无处可逃:“你只要记住,永远不要背叛,否则连你也会死的很惨。”
留一个魏鸾而已只要她高兴,可他不喜欢她方才那句话,她敢告诉赫连载夙,绝对会血溅三尺。
慕攸止的小脸不喜不悲,不哀不怒,只是凉凉的问:“如果你败了呢。”
“那爷允许你殉情。”赫连禋祀调笑着转身,刹那间消失在了原地。
慕攸止眯眸,殉情?
殉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