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犹豫的看了看唐安。
“陛下……”唐安咧了咧嘴角,为难的说道,“自古女子葵水被视为不祥之物,恐冲撞龙体,还是让慕才人回去吧。”
话音落下,赫连载夙冷沉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掠过唐安,后者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多言。
赫连载夙本欲转身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义正言辞的沉声道:“慕攸止侍疾患病,若遣她回去,岂不是显得朕刻薄寡恩?”
言下之意就是,他完全出于考虑自己的名声,不是有多怜惜慕攸止。
“是是是,陛下英明,是奴才们考虑不周。”唐安连忙拍马屁,满脸堆笑。
待赫连载夙大步离开,小太监小声嘀咕:“以前也不见陛下如此看重名誉啊……”
“啪!”
唐安猛敲了一下他的头,正经道:“你懂什么,圣意哪是你能揣测的?赶紧去熬药吧。”
“奴才遵命。”小太监这才退了下去。
赫连载夙走到长廊的分叉路时,冷峻的面上晦暗不明,似乎在犹豫什么,就在他快要踏上前往木桥,小院的方向时——
“陛下,陛下,妃嫔生子您都不能进去,更何况慕才人只是……”唐安的话未说完。
“谁说朕要去了?”赫连载夙冷着脸反驳,随即大步踏上木桥,迟疑后低声说道,“朕去练练剑……”
唐安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讪讪的闭上,默默无言的跟上去。
刚刚走了几步。
赫连载夙突然微微侧眸,问:“是谁将慕攸止弄回卧房去的?”
“好像是一个侍卫,叫赵武的。”唐安想了想回答。
“让他不用在紫宸殿当差了,弄两个嬷嬷进来。”赫连载夙冰冷着声音说完,抬步继续往前走。
唐安愣了愣,偷偷笑了笑:“奴才遵命。”
可怜赵武就这样丢了好差事,然而本尊现在还在犄角旮旯里昏迷着,并不知道他要背这么大的锅。
小院内。
慕攸止精神恍惚的缩在床榻上,枕头上一片水迹,贴着湿淋淋的发丝,她的每一个呼吸都用尽了力气,小脸皱成了一团。
白檀的双眸氤氲着泪花,满脸担忧的不停为她拭汗,火盆放的再近,也丝毫温暖不了慕攸止,她的四肢冰凉,皮肤苍白的几近透明。
“早知道会这样,应该早点请太医开药调养的……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考虑不周……”
白檀小声的断断续续的呢喃着,恨自己不能替她痛。
夜深了,小太监终于端着药碗来了,放下后便快速离开了。
白檀一个人将慕攸止也扶不起来,端着碗不知所措,只能用手微微抬起她的头,舀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可慕攸止丝毫没有意识,药根本喂不进去,白檀挣扎了好久都无果,还洒在了床上。
最后白檀只能将勺子放回去,一边用手帕擦拭药水,一边低声啜泣:“呜呜呜……都是奴婢没用…呜…主子您醒一下啊……”
就在此时,白檀的身侧弥漫起一缕白烟,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双眸紧闭,无意识的趴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