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这座宫殿比慕攸止想象的还要宏伟壮观,伫立在大门外,可以看到中心是二层朱墙黄瓦的楼阁,瑞兽昂扬在飞角檐上,四周皆被院落围绕,仿佛被笼罩在淡金色的光芒之下。
右侧的长廊连接着一座木桥,木桥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蜿蜒曲行,一望无垠,看不到尽头。
唐安指了指中心的楼阁:“慕才人,这是陛下接见外臣的地方,您没事不要到这儿来。”
“嗯。”慕攸止轻应。
随后,唐安带着她穿过长廊踏上木桥,这时她才看到这边是一片花园,因为是冬天景色萧索,可也难掩庄严中不失清雅的气息。
花园后面又是一座精雕细琢,富丽堂皇的楼阁,唐安说道:“那是陛下批阅奏折,看书休息的地方。”
一路走到木桥的尽头,一座偌大的练武场映入眼帘,旗帜猎猎,侍卫面色肃穆,兵器架上的刀锋泛着寒光。
不用解释也知道是做什么的,慕攸止想,这皇帝还有时间练武吗?
走下木桥,唐安带着她穿过景墙,里面有一个小院子,墙根边种着竹子,向院内微微倾泻,茂密的竹叶挡住了阳光,院内一片宁静幽远。
唐安推开木门,里面床榻桌椅一应俱全,除了房间比较小之外,比梧桐苑的陈设好的多,且应该刚刚打扫过,桌面上尚有水迹。
“您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慕攸止淡淡的看了看四周,又是言简意赅的轻应:“嗯。”
小太监走进去,将包裹放在柜子里,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
唐安一甩浮沉,伸手作出请的姿势,笑了笑:“好了,该去见陛下了。”
该来的总会来,她倒要看看,赫连载夙病成什么样了,还需要她特地照顾。
于是,慕攸止又回到了整座大殿的中心楼阁前,两株大树枯叶飘落而下,两名太监手持扫帚小心翼翼的扫着地,生怕打扫了里面的人。
慕攸止径直走向内殿,太监掀开珠帘,果不其然,赫连载夙好端端的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面色不说红润,也丝毫没有病气。
皇帝装病都能这么敷衍吗?
反正他知道,没人会反驳他,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是圣旨,违抗圣旨是杀头重罪。
赫连载夙并未看到有人来,奏折高叠,只露出他的眼睛,那双冷沉深邃的眼眸,专注的盯着桌面,眉宇间可以看出几分疲倦。
随着慕攸止的走近,他的脸显露而出,冷峻的侧颜仿佛被刀削过,每一根骨头都是硬朗料峭,啐着寒意,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亦没有温度。
曾经慕攸止以为帝王是不苟言笑的,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情绪。
然而她总是能够看到赫连载夙的戾气,分明不是一个冷酷的暴君,面色却总是那么寒人。
“嫔妾参见陛下。”
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恰如寒风凛冽,吹拂着雪顶冰山,宫殿中的温度似乎都低了不少。
唐安怪异的撅了噘嘴,别说,这个慕才人在性子冷这方面,还挺像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