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江月儿的身份,他哪里敢造次,只能默默地当做没有听到。
相信就算北风庭知道,也不会怪他的。
当着程晓渡反驳江月儿的话?找死的吧?
自从谷槐一众人等被屠杀殆尽之后,一时间江湖上风云色变。
朝廷当做这是凌波宫对朝廷的挑衅,百官联名上奏要求皇帝严惩凌波宫。
最好是派军队把凌波宫给围剿了。
周云博被百官上奏弄得头昏脑涨,暴怒之下,林青裁为了家族不被林潇儿牵连,将林潇儿的名字在族谱上剔除,从此之后,林潇儿不再是林氏的人。
朝廷与凌波宫之间的矛盾,也因为北风庭这次突然为了林潇儿干的劫囚事件,而彻底的对立。
北风庭愤怒林潇儿为了凌文不要命的修炼修罗谱,本来想忍的他,在听说百官联名上奏要围剿凌波宫之后,彻底的不管不顾起来,为了发泄,给凌波宫下达了死命令。
只要与朝廷有关的人事物,总会受到一些武功高强的人追杀,或生擒或被杀。
在朝廷,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平民百姓,每谈论起凌波宫,皆是谈则色变,闻则惊心。
时光飞逝,不觉间三月已过,凌波殿后山的石室之中,传出悲呛扣人心弦的琴声。
“修罗琴弦,为你而抚,迟来真心明悟。启连山崖,寒心如冰。绝情无人痴心。”
石室里悠悠响起一女子柔美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带着对世事的淡漠和绝望,声音虽然好听。却再也没有当初烟雨城里的感情在了。
清丽悲戚的歌声随着琴音一起响起,闻者皆伤。
“抚琴石室日日问苍天,可有一物名为真心,雾里看花玉手抚琴弦,无你我只能思念。”
“浮华一生看悲欢离散,留恋回忆只为信念,若梦三月似已过千载。只你是我的仙缘。”
琴曲与歌声依旧在石室里回响,石室内那歌唱的女子。一袭白衣如雪,连那一头过腰的长发也是一片银白色,看得令人心惊。
她的纤纤玉手在那一把古琴琴弦上舞动,琴弦拨动的瞬间。肉眼都可见琴身上闪没一丝血光之色,仔细一看,竟然是女子的手指被琴弦划破,鲜血落在琴身之上,却反而被琴身吸收了进去,好似……好似会吸血一般的一把琴。
“你的情陪我无边岁月,冰心若暖、仇心无恨、情断,断去了三生断去了誓言,把泪光点燃。抚琴石室日日问苍天。可有一物名为真心,雾里看花玉手抚琴弦,无你我只能思念。”
“我把魔琴恨弦拨弄。只有仇恨、只有思念、情深,只期盼有你现我身侧,那便是天堂。浮华一生看悲欢离散,留恋回忆只为信念,若梦三月似已过千载,我亦是你的仙缘。”
指尖飞快的拨动琴弦。鲜血也一滴滴的渗透在琴弦和琴身之中,乍一看去。琴身都似乎被鲜血滋养得有些隐隐的泛红。
“三生轮回,两世情深,也曾许下誓言。魂去无归,山崖离别,余音绕梁耳边。”
一曲终,歌声止,石室的门被推开,一名黑衣男子走进来,借着石室之内的夜明珠光芒,显出了来人俊美的容颜。
这男子不是北风庭是谁?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石室之内席地而坐的白衣白发女子,方才他已经在石室门外站了许久,待林潇儿一曲终之后,才推门进来。
看着林潇儿那一双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玉手,瞳孔瞬间收缩。
叹了口气,北风庭低魅的声音在石室响起:“潇儿,你这是何苦呢?修罗琴是一把魔琴,一旦被学了修罗谱的人使用,琴弦就会划破指尖上的皮肤,吸取你的鲜血滋养自己的琴身。”
林潇儿面无表情的听完北风庭的话,淡淡的笑了笑,美丽的眸子里却一片冰冷:“那又怎么样?只要实力增强,杀光那些害过凌文的人,我也就生无可恋了。吸食我的鲜血又如何?哪怕是要我的寿命,我林潇儿也在所不惜。”
“潇儿!”北风庭闻言脸色大变,朝林潇儿迈了一步,忍不住低声急呼。
林潇儿面色一寒,冷冷的声音在石室回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风庭,从凌文的身影消失在山崖云层里的时候,我的心也封锁了。除了为他报仇,我再没有其他的愿望。”
北风庭沉默了,凝神看着林潇儿,好半响,北风庭叹了口气:“你闭关修炼以后,我曾派人去凤鸣山崖底寻找凌文,可我没有看到凌文的人,寻遍了所有的角落,活着没见到人,死了也没有找到尸首。”
林潇儿听了北风庭的话之后,苦笑了一声,蓦的站起身,周身散发着渗人的寒气:“死不见尸?哈哈哈……我一定要这些混蛋血债血偿!!”
看着林潇儿这幅模样,像极了一个地狱魔女。
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北风庭眼底闪没一丝苦楚,好听的嗓音里带着苦涩:“真的只有他才会令你有所改变么?我想说的不是他死不见尸,而是很有可能他还活着。潇儿,我真的不愿你变成这样。”
“这样?呵呵,北风庭,你不会懂的,你不懂凌文对我有多重要,不是因为他对我好,也不是因为他为我而掉下山崖,而是他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男人。
我初见他第一眼,他就那样推门而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像极了下凡的神邸一般。”林潇儿美眸迷离,双目含泪,脸上的表情却满是苦涩。
听着林潇儿的话,北风庭缄默不语的看着她,深深的看着林潇儿许久,才长叹一口气:“我原以为你要修炼修罗谱,至少半年以后才能拿到修罗琴,一年之后才可以掌握修罗琴。”顿了顿,北风庭看着林潇儿的神色里略带苦涩。
沉默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北风庭苦笑着说:“可令我吃惊的是,你居然一个月就拿到了修罗琴,两个月的时间就掌握修罗琴的魔性,并控制它的魔性。但你三个月前雪白的发色,也因为被魔性沾染,而变成了银白色。”
“北风庭,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现在不能再回头,也不愿不想回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林潇儿欠你一条命会用其他的方式偿还,对不起。”林潇儿歉然回过神,看着北风庭,声音甜美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北风庭将林潇儿的歉意尽收眼底,淡笑着长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温和从容的看着林潇儿。
“不必说对不起,有付出却未必有回报,三个月前将你带入这里,希望这不是我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三个月来,你的实力已经是凌波宫除了我以外的第一人,近日来凌波宫与朝廷的冲突越来越大,在云歌城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人是皇帝的表弟,年十七,却已经在祸害良民。
你已经学有所成,不想欠我,那这便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情。”
北风庭将这番话说完,便离开了石室,林潇儿看着石室的门缓缓自行关闭,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气。
云歌城,香满楼的阁楼围栏上坐着一面容姣好的女子,她满面泪痕泣不成声,楼下围满了看戏的百姓。
而百姓的最前方站着一白了半头青丝的老头,满脸皱纹,老泪纵横的看着阁楼围栏上的女子。
“女儿啊,你下来吧,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这样爹以后可怎么过啊!”老倌儿看着阁楼上的女子哭喊着。
而阁楼上的女子却满面悲苦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越发哭得伤心了:“爹,女儿的清白名节全部毁于一旦了,失了清白,夫君不要我,婆家赶我走,女儿还有何颜面苟活在这个世上?”
“女儿啊,你还有爹啊,不要再想不开了,你娘死的早,爹只有你可以依靠了。”老头哭得也是很伤心,遇上这种事情,简直是无妄之灾。
这时,一年轻的公子走了出来,一袭锦衣华服,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那人见阁楼上的女子要寻死,嗤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这公子身边的小跟班瞧见了阁楼上寻死觅活的女子,却高声嘲笑道:“王爷,这个女人不是你前日玩过了丢弃的么?”顿了顿,那小跟班满眼猥亵的瞧着那女子高声问道,“这位姑娘,那夜你在我们家王爷身下婉转承恩,怎么现在却寻死觅活了?
难不成我们王爷还让你不满了不成?
要知道我们王爷可是当今皇帝的表弟,能被我们王爷宠幸,那可是天大的福气,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那女子看见了那面容俊俏的公子哥,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愤恨,被那小跟班一说,脸色铁青,咬牙怒斥:“王爷?他也配当王爷,我呸!
当今的福王爷,温文尔雅,武功高强,真情至圣。哪儿像你们这个王爷这般无耻至极!”
那锦衣少年面色一沉,怒喝:“来人,上去给我把这个小贱人拉下来,本王倒要看看,她能给我嘴硬到什么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