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听后皱眉:“可是长留书院的事情我才刚刚接手,虽然找了一些会武功的江湖人士来做师傅,可毕竟都是一些性格洒脱不羁的江湖人,没有我在这里,只怕他们也不肯留下来的。”
“这样啊……”江月儿沉吟着,也发现自己似乎莽撞了。
程晓渡突然开口,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如果要跟我们走,这些我们自然会摆平。”
锦程一愣,想了想,道:“这件事我考虑一下,人毕竟是我带进来的,你们不是下个月才走么,离你们要离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容我想想。”
“好。”江月儿也不勉强,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水木清华西厢房。
江莺被绿绮唤起来时,天已经大亮,绿绮看着江莺的眼神很是钦佩。
在自己的房间看见绿绮,让江莺很是惊讶,问了之后才知道,刘衍找了程晓渡和江月儿,送了两个婢女给她,一个是绿绮,另一个是叫红莲的丫头。
很不习惯的让绿绮伺候着梳洗更衣,发现绿绮一直偷偷的瞄着她看,由于昨夜刘衍夜探香闺,让江莺的心里很不自在。
逮着绿绮再次偷看她的功夫,江莺发难了,直直瞪着她没好气的说道:“总盯着我看作甚?”
被江莺逮住了,绿绮有些脸红:“莺姑娘,奴婢很钦佩您。”
“钦佩?为什么?”
“一早奴婢就听说燕国侯府的世子爷昨日受了惊,闹腾了一夜,弄得燕国侯夫人伤心哭了一宿,可是莺姑娘你昨儿也瞧见了的,虽然当时也吓得魂不守舍,却是一个人睡了一宿。一早还得奴婢叫起,哪儿像燕国侯世子那位那么能闹腾?”
听了绿绮回话,江莺嘴角抽了抽。面色泛红。
绿绮的钦佩她可真真儿受不起,若不是刘衍夜探香闺陪着她说话。一直到她睡着,她恐怕也是一夜睡不着,一早定然顶着熊猫眼面对大家。
这会儿因了绿绮一番话,江莺莫名的觉得心里暖和。
要不是因为刘衍的贴心陪伴,她这会儿也未必会让绿绮钦佩,甚至还有可能让绿绮‘另眼相待’。
清了清嗓子,江莺板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别在背后嚼人舌根,免得落了话柄。”
被江莺板着脸训诫了一句。绿绮连忙收敛了对燕国侯世子的幸灾乐祸。
“是。”
“燕国侯世子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服了御医开的安神药,这会儿已经歇下了,摄政王妃昨儿诞下男婴,大摆筵席,虽说燕国侯府与摄政王是对立关系,可碍着脸面也是该去的。只是燕国侯府的都没应邀,说是世子不好,脱不开身。”
“知道了,别在背后议论燕国侯府世子,免得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我可保不住你。”
“奴婢省得。”
……
江月儿跟程晓渡回来之后,就不再出门,摄政王妃诞下皇孙。她也没去庆贺,只是命罗管事送了一份贺礼。
次日,中元节,江月儿拉着程晓渡去护城河边放花灯,玩到半宿才回来。
中元节的第二天,摄政王派了人来请,说是五皇孙洗三宴,非要江月儿过去一趟。
江月儿无奈只好跟程晓渡带着江莺一起去了,结果在府上看见了脸色发白。眼圈青黑的赵元。
那憔悴的模样,分明是夜不能寐导致的。
三天没见着赵元。再见到赵元,看他憔悴的模样。江莺的心里欢乐的很。
那日都说了古井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赵元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怪力乱神’,非要亲自看看,这下好了吧,跟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没吓得失了魂,还真是让人意外。
来赴宴的众人见江莺气色好,跟赵元那脸色几乎成正比,在外人看来,江莺受了惊一点影响都没有,只觉得这皎月夫人身边的堂妹也是不简单,居然不会害怕,连身为男儿的燕国侯世子都吓得魂不附体,荣国公府六爷虽然没有如燕国侯世子那般不济,却也是日日神色憔悴,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只是谁都不知道,刘衍休息不好,并非被吓得,而是因为夜夜探了江莺的香闺,陪着她直到她睡着才离开,这才日日休息不够,神色略显憔悴。
江莺其实也是吓得睡不着的,如果不是刘衍,她哪里会夜夜睡的那么安稳。
刘衍虽然是被程晓渡敲打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探江莺的香闺,江莺年纪小,还不能行房,他也没那么禽.兽,陪着人说说话倒是无伤大雅,何况江莺身边服侍的两个丫头都是他身边送来的,自然会给他行方便。
江莺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毕竟没有像赵元一样跌进去。吓是吓着了,不过因为刘衍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趁夜去了江莺的房间,陪着江莺说了话,直到江莺睡着之后才离开。
几日以来一直都是这样,才免了江莺在外人面前丢人。没有程晓渡盯着敲打,刘衍丝毫不担心夜探江莺香闺会被人发现。
可旁人哪里知晓这些,只这一对比,越发觉得江莺厉害。
说起赵元,他被吓得不敢出门,燕国侯府住的那个院子简直就是愁云惨淡,赵元哪里还有空找刘衍的麻烦,先把那女鬼从梦里赶走还差不多。
燕国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吓成这样,十分的难受,寒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来到内院,燕国侯夫人遇上了熟人,就拉着哭诉不休,江莺跟着江月儿走进阿里时,看见的就是燕国侯夫人拉着众位贵妇不停的数落荣国公府的衍六爷和江莺。
于是,刚进来的江莺,等燕国侯夫人说完了话,江莺就掩嘴笑了:“燕国侯夫人,不是江莺故意挑事,荣国公府六爷与我都瞧了一眼,怎得都没事,就燕国侯世子被吓成这样?”
“那怎么能一样,远之是掉进了井里的,你们只是在井边看了一眼,能有什么事!”燕国侯夫人却不依不饶,皇上的眉头皱起来。
赵元,字远之。
江莺的目光冷了下来,上前走了两步,气势迫人:“哦?夫人莫不是忘了,当时我吓得魂不附体,荣国公府六爷瞧了之后也是脸色铁青,还当众说了井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说着,江莺满脸的嘲讽之意:“不知道是谁说荣国公府六爷怪力乱神,还自个儿气冲冲的跑上去瞧,自个儿胆子小被吓成那样,踩到青苔掉进井里也是他活该。倘若他有荣国公府六爷一半的谨慎,如今怎会吓成这样?夫人真是好不讲道理,全部将责任推到了旁人的身上,难不成令子是金子造的人,他人的性命便是草芥了吗?”
江莺冷着脸的一番话让众人怔然,小小年纪如此气势,真是……
众人看向上首坐着的摄政王妃,只见摄政王妃脸色平静,但也没有丝毫呵斥江莺的意思,这显然是……赞同?
江月儿面上神色不改,心里已经笑开了,这丫头,几日不见,气势咄咄逼人,哪里像个村姑?
燕国侯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想说什么却被江莺再次抢先:“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只看见自己受了委屈,也瞧瞧人家刘五爷,刘五爷可是失去了爱妾,现在还在担心被皇上降罪,毕竟这爱妾,身份可不低。”顿了顿,见燕国侯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些。
江莺话锋一转:“不过,我想陛下是明君,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罚了刘五爷,赵元被吓成那样是他自己不知检点,喜欢显摆自己的胆色,自个儿却偏偏没有那个胆,还要贬低旁人抬高自己。夫人,您这燕国侯府的礼教真是难以恭维啊。”
江莺这话明里是替荣国公府撇清了关系,还明目张胆的站在荣国公府那边维护荣国公府,这是铁了心不想让燕国侯夫人如愿。
燕国侯夫人脸色骤然黑了下来,江月儿知道江莺这头脑聪明,可也没想到会说这话。
当即江月儿拉下脸开口呵斥:“阿莺,规矩都学哪里去了,怎么能对燕国侯夫人这么说话?快道歉。”
“月姐姐,阿莺可没错,赵元那日所作所为在场众人都看在眼里,他那般小丑行径,不听刘衍的话自个儿要去找晦气,又没那个胆色,末了还叫自个儿母亲在这儿跪着求恩典替他讨公道,真是贻笑大方。”
江莺回头瞧了一眼,在场身份最高的摄政王妃面色沉静如水,却没有不愉。
虽然被江月儿呵斥,但江莺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才不管会不会得罪燕国侯府,在她的眼里,燕国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是可恨的。谁让他们当初帮着十三公主抢月姐姐的夫君来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好了,阿莺,过来坐。”
摄政王妃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一开口就是唤江莺过去坐,燕国侯夫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有眼力的人自然看出来,摄政王妃这是偏袒江莺啊!
江莺甜甜一笑,见好就收,应了一声就到了摄政王妃身边坐下。
摄政王妃这样明显的偏袒,让燕国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是不敢对江莺有所怨恨,但是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燕国侯夫人,阿莺说的也没错,当时我也在场,赵元心浮气躁,且与衍六爷向来不合,他不服气自己去瞧,却是他自找苦吃,也怨不得旁人。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若是再不好,请了御医再看看,夫人也别太伤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