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见到公孙家的人还真的是直接找到孙家要说法来了,顿时心里就是一阵发虚。
他不知道在公孙家那些人施加的压力之下,自己的父亲和家族的一群长老们,会不会将他将给公孙家,来平息公孙家的怒火。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四位长老一起联袂而来,身旁跟着家族里面的一众强者,浩浩荡荡朝着门口位置而来。
“哼!惹了祸就知道躲在一旁看吗?”在一群人经过孙思邈身旁之时,四长老冷哼一声道。
四长老是这四位长老中年纪最小的,可却是脾气最大的,也是最不好说话的。
对于家族中的一众晚辈,四长老从来都没有个好脸色,包括自己的儿子孙子们,同样对待。
因此,四长老在孙家晚辈们口中,风评一直很差,许多人见了他都会绕道走,生怕被这个毒舌给张嘴喷一脸的吐沫星子。
而其他的三位长老,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孙思邈,便带人朝前面而去了,相当于将孙思邈给直接忽略了。
在一群人远去之后,孙思邈只能默默叹息一声,心里产生一股无力之感,以及深深的自责。
就在他准备自己前去面对狂风暴雨之时,他父亲孙哲,手里拄着一根黑漆漆的龙头拐杖,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而来。
他父亲孙哲,是孙家的第一强者,乃是仙王境界。
不过,孙哲达到这个境界,实在是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
仙王境,便是孙哲此生所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了,没有什么机缘与意外,再过不了百年时间,孙哲便要在时间的洗礼之下,彻底女世长辞了。
光看孙哲如今走路的架势,拄着拐杖,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任谁能够想得到,孙家的顶梁柱,就是这么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随着四位长老带人过去,门口你边的争吵声变得更大了,两边众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大有一副就要互殴的架势了。
不过仔细听一听,还是能够听到一些主流声音的,便是公孙家让孙家交出孙思邈,为他们公孙家的嫡子抵命。
而孙家这边的主流声音,也是相当强硬的。主打一个要人没有,要命一大堆,要么就滚蛋,要么今天就来拼个你死我活!
“走吧,随为父一起过去看看!”孙哲的声音传来。
孙思邈点了点头,然后扶着老头子,慢慢朝着人群那边而去。
途中,孙思邈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孙哲看出了儿子的意图,淡淡道:“放心吧,我孙家,还没有软弱到靠把你交出去平息公孙家怒火的时候。就算你再怎么混账,那也是我孙家人,是我孙哲的儿子!”
听到孙哲的话,孙思邈心里莫名有些暖意,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这些看着连关心都算不上的话语,却是孙思邈这些年中,听到过父亲说的最暖心的话语了。
“都静一静吧!”孙思邈搀扶着孙哲,分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孙哲大声道。
双方吵闹的声音,也在此时变得寂静了下来。
“孙哲,将你儿子交出来,否则,今日老夫便踏平你孙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冷冷道。
公孙家的家主,公孙离,也是公孙家的顶梁柱,仙王境强者。
公孙离虽然也有些老迈,但是比起孙哲来看,却要年轻了些许。
至少,公孙离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把大刀,开始时扯着大嗓门吵吵的,便是这公孙离了。
“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火气这么大,你就不怕一口气上不来?”孙哲看着公孙离,淡淡道。
“哼!老子再活个上千年丝毫不成问题,倒是你个老东西,看着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吧,还要出来掺和这档子事,就不怕今天就进棺材?”公孙离扯着嗓子道。
“呵呵,公孙离,虽然说老夫没几年活头了,但是你今日若是继续在我孙家闹,老夫就算是死,也能拉着你一起!”孙哲慢悠悠说道。
“我呸!要不现在来比划比划,看看最后谁死?”公孙离眉头一挑,手里大刀插在了面前坚硬的地上。
砰!
孙哲手里那黑漆漆的龙头拐杖在地上一顿,刹那间发出一声巨响,众人脚下的地面,尽数裂成了蛛网状。
“来,老夫还能怕了你不成?老夫临死前,拉上你这老匹夫,一点都不亏!”孙哲淡淡道。
公孙离将面前的大刀提了起来,作势就要和孙哲打打出手。
就在此时,公孙家的大长老上前一步,拉住了公孙离。
孙哲早年在这孤月城,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强者,只是随着其年龄变大,出手越来越少,名声也渐渐不显了而已。但是,可没有人会小瞧了这个看似能被一阵风就吹倒的老人。
若是孙哲拼着将死之身,真的拉着公孙离死了,那么公孙家就赔大了。
如公孙离所言一般,孙哲顶多可活百年,而公孙离还能活个上千年,只要等孙哲死了,孙家没了仙王境强者坐镇,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公孙家拿捏。
所以,公孙家大长老可不愿意让公孙离和孙哲就在今日拼个你死我活。
公孙家大长老上前将公孙离拉住之后,看着孙哲,“孙家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要你将孙思邈交出来,任由我们公孙家处置,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孙哲摇了摇头,“你想都别想!他是我孙家之人,更是我儿子,不可能交给你公孙家处置的!就算是我孙家的一个下人,也不会交给你公孙家的!我孙家,从来都不怕你公孙家!若是老夫今日将自己的儿子交出去,别人如何看我孙哲,如何看我孙家?老夫还丢不起这个人!”
“那你孙家,这次是铁了心要和公孙家死磕到底了?”公孙家大长老问道。
“你公孙家若是一定要我儿子的命,那我孙家奉陪到底便是!”孙哲道。
公孙家大长老拳头紧了紧,此刻也有了想要和孙家一拼到底的想法了。
若是这件事情不讨个说法,别人还以为他公孙家怕了孙家,以后公孙家还有何脸面在这孤月城立足?
“父亲,儿子不孝,给家族招惹了祸端,此事就由儿子来解决吧!”孙思邈此时出声道。
“老夫以为你要一直当缩头乌龟,龟缩在孙哲后面呢!”公孙离出言嘲讽道。
孙哲没有理会公孙离,而是看向了孙思邈,“你解决?你要如何解决?”
“父亲,事情是我做的,既然公孙家要我偿命,那儿子今日就自绝于此,给他们偿命便是!”孙思邈道。
“糊涂!这是你偿命的事情吗?公孙家今日打上我们孙家,若你自绝于此,岂不是说我孙家怕了他公孙家?这和我孙家将你交出去,有何不同?”孙哲冷声道!
孙思邈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辩解了。
如果这件事情有解决的办法,他也不会站出来想要以死来解决了。
公孙家明显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他不死,那么可能两家就要开战了。
“公孙离,交出我儿子,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可以换个条件,我孙家能答应就答应!”孙哲道。
孙哲知道,想要让公孙家就此罢手,今天不付出些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了。
“除了他的命,用你的命来偿也行!”公孙离冷冷道。
“你休想,就你公孙家那个纨绔,不学无术,死了就死了,想让我孙家偿命,门都没有!”孙家四长老扯着大嗓门道。
一瞬间,双方火药味十足,场中气氛再次变得异常紧张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便开战,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你孙家强,还是我公孙家强!”公孙离吼道。
“老不死的,如果你我两家开战,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后,还不是便宜了他人,最后被他人占了便宜,又何必呢?”孙哲语气淡漠道。
孤月城三足鼎立的形式已经维持了许多年了,若是今日两个家族两败俱伤,那么另外一家,估计嘴都要笑的裂到耳朵根子去了。
“哼!就算是如此,那有如何?反正我孙儿的命,你孙家必须偿!”公孙离吼道。
孙哲抬起手中漆黑的龙头拐杖,重重敲了三下地面,然后道:“老匹夫,不如就你我打一架吧,若是你能打死我,那就当给你那孙子赔罪了!若是老夫将你打死了,那你公孙家也没有要我孙家偿命的底气了,你看如何!”
“老子怕你不成?”公孙离手中大刀一提,横在了面前。
这一次,公孙家大长老也没有出面阻止,无论如何,今天公孙家都要做些什么,否则,世人都会觉得公孙家怕了孙家。
孙哲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孙家众人道:“若是老夫今日被这老匹夫打死了,你们就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了,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
“父亲...”孙思邈看着自己的父亲,只叫出了“父亲”二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到了儿女有难的时候,站在他们面前的,永远都是自己的父母!
“什么都别说了,也别哭丧着脸,为父还没死呢,等死了你再哭丧吧!”孙哲淡淡道。
孙哲说完,身子一晃,便已经出现在了高空之上。
公孙离双脚一跺地面,脚下出现了一个深坑,人已经出现在了孙哲面前数丈之外。
“老匹夫,你我已经有许多年不曾交手了,今日就让老夫看看,你这个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今有没有长进!”孙哲淡淡道。
孙哲与公孙离二人,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交手不断,大大小小打过无数次,但是公孙离都是被孙哲压着打的。
这件事情,一直是公孙离心里的一块心病,现在被孙哲提了起来,公孙离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大有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老不死的,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公孙离吼完,提着大刀,一个猛冲,手中大刀举过头顶,借势一刀朝着孙哲头颅砍去。
看这架势,公孙离大有一刀就想将孙哲给活劈了。
下面的众人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这一幕。
像这种强者的对战,可不多见啊,他们若是能从中看出一些门道来,说不得修位就能更近一步。
再者,这一场战斗,可以说是决定了两个大家族的命运,只要其中一人被杀,或者是重伤那种,那么该家族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了。
孙思邈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之情,他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自己父亲的安危。
在以往,他都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他的心思都在其他几人身上。
但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这些年,他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从父亲手中夺来家主之位,却从未关心过父亲的健康。
突然间,孙思邈觉得自己枉为人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天际,公孙离一刀砍下,孙哲双眼微眯,手中漆黑的龙头拐杖朝前一点,拐杖一端点向了大刀的刀刃。
砰的一声,大刀与拐杖碰撞,二者中间顿时爆发出了一股涟漪,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投入了一颗石子,掀起了一阵波澜。
空间在二者这一碰撞之下,发生了眼中的扭曲。
公孙离和孙哲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朝后退去,二人脚下的空间,喀嚓声不绝于耳,接连裂了开来。
二人各自退了十与步,皆是在同一时刻停了下来。
第一回合的交手,二人平分秋色。
许多人都知道,若是孙哲再年轻个几百年,与公孙离在同样的年纪之时,公孙离绝对不会是孙哲的对手。
“你还是这般无用啊!”孙哲淡淡道。
孙哲说完,右脚一点虚空,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公孙离头顶,手中的龙头拐杖,对着公孙离砸了下去,带起一阵破空声,呜呜作响。
公孙离眼中带着凝重之色。手中大刀抡圆了,朝着落下的拐杖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