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这个词在前二十年属于江仲林,被揭穿身份后,这个词就消失了,一直到她死都没有再出现过。
而重生后,这个词也一直都只是一个简单的词语而已,可现在有人站在她面前,自称她的父亲,唤她最爱的女儿。
这下不仅是沈晴,就连沈君浅也手足无措,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沈君浅盯着面前的男人,连眼睛都不舍得眨,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宇……宇枭。”她慌乱地抓住傅宇枭的手,死死不放,仿佛他就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是自己所有的勇气来源。
傅宇枭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我在。”
沈晴侧头看了眼他们紧握的手,眼里闪过一抹落寞。
见状,vincent收回手,继续说:“很抱歉缺席你的成长,也很抱歉让你的母亲受了这么多的苦,未来我所有的时间都会是你们的。”
沈晴摇头,“不用觉得抱歉,也不用弥补,和你没关系。”
“我是在江家长大的,从小到大并没有吃过苦,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抱歉,也不用弥补我。”沈君浅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弥补,请将你以后的时间都交给我妈妈。”
妈妈的生活才是最苦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她肯定是要给妈妈最好的生活的,但是现在vincent出现了,也请vincent和她一起过得更好。
但看vincent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将她们母女二人的话放在心上。
“我让人去江氏把那个小丫头带过来了,要去见见吗?”
江氏的那个小丫头?
江思思?
“是您派人去江氏带走了江思思?”沈君浅微微皱眉。
“江思思?”沈晴看向vincent,“你把思思带来了?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招供了,他们之所以会来砸场子是因为江思思花钱让她们来的。”vincent解释道。
他坐在沈晴身边,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躲开,大概是不想逼得太紧,所以没有再继续。
“果然是她。”沈君浅低声道。
“这、这怎么可能?思思她……”沈晴张了张嘴,咽下后面的话。
好半天,她才开口,“我可以见见她吗?”
vincent摆手,“将人带过来。”
蓝衣人立即离开,五分钟后他们将江思思带过来,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挣脱。
江思思看见沈晴眼眶一红,“妈!救我!妈!”
沈晴看着她,眼神复杂。
“妈,这些都是坏人,他们想杀了我。妈,救我,妈!”
沈君浅翻了个白眼,“大家生活在法治社会,没有人会想对你动手的。倒是你,违法了。”
听见她的声音,江思思这才发现旁边她也在,睚眦欲裂,声音尖锐。
“沈君浅,是你!肯定是你!是你害我!”她说着,朝着沈晴的方向挣扎,满脸委屈,“妈!救救我!她想对我动手,她想报复我!”
沈晴垂眸,掩下所有的情绪,冷淡地说:“江思思,我在电话里跟你说得很清楚,我并不认识你。”
“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突然就不认我了?”江思思眼泪像久蓄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是不是沈君浅?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她都是在诬陷我!”
“诬陷?你自己在电话里说的也是诬陷吗?”她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电、电话?”江思思愣住,“什、什么电话?”
‘你那个妈就这样,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家子破落户!上不得台面。’
‘要不是你的那个妈,我们怎么会被抱错二十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是我的!我替你受了二十年的苦,这些你都应该还给我才对!’
‘就她那个样子,你不是也不愿意回去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也是,像她那样,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愿意待在她身边,多和她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掉价!什么玩意儿!’
沈晴一字一句地念着这些话。
江思思脸色一寸寸地变得苍白,满眼惊恐。
这是她和沈君浅说过的话,但只有她和沈君浅知道!
不对,沈晴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是沈君浅告诉她的。
不能慌,不能乱,她还有机会,还能翻盘。
她平复了几秒,眼眶一红,“不是这样的,妈,您您听我说。我没有说过这些话,都是沈君浅,都是姐姐她诬陷我的!”
“这是我亲耳听见的!”沈晴一字一句地说,“电话也能作假吗?”
电话?
是那个时候?
同学聚会之前,她去找沈君浅炫耀,所以当时沈君浅在和沈晴打电话。
该死的!沈君浅一定是故意的!特意挑这个时候和沈晴打电话,故意让她听见那些,好离间她们之间的关系!
可现在该怎么办?
沈晴已经听见这些话,她要怎么补救?将所有责任都推脱到沈君浅身上?
该死!该死!该死!
全部都是因为沈君浅,她怎么不去死!到处算计她!还抢走所有属于她的东西!
江思思一双眸愤恨地瞪着她,脸色气得惨白,胸口起起伏伏,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
沈君浅目光冷漠,扬了扬眉,“看我干什么?是觉得我算计你了?我算计你什么了?这些话是我逼你说的?妈妈待你不薄,你就在背后这么诋毁她,江思思你就是个畜牲!”
江思思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
“沈君浅,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还想抢走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沈君浅,你这个贱人!”
“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你有什么笑话能让我看的?”沈君浅满脸嘲讽,“江思思,如果觉得是我欠你的,你可以冲着我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妈妈动手!她不欠你的。”
“不欠我的?你们沈家人永远欠我二十年!我应该是生活在优渥的豪门,而不是穷苦的乡村!我代替你吃了所有的苦难,你却在江家享清福。我为什么不能恨你!”她大叫。
“还有她,她明明可以让我过得很好,可偏偏要当个蠢货,死守在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