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方程和刘东去车棚取车。
两人这时才有功夫检查车子有没摔坏。
方程的车把歪了,纠正过来后,别的倒没发现有什么毛病。
刘东的因为落在了教导主任身上,减缓了冲力,连车把都没歪,看完自己都忍不住乐上了,“现在想想早上的事,其实还蛮刺激的,没被抓住小辫子不说,还捞个班干部当当。”
“别高兴的太早。”方程跨上车子,将书包塞进车篓里,“不想被认出,就夹起尾巴做人,少在他面前瞎晃。”
“我又不傻,没事跑他面前现什么。”刘东骑上车子,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出了校门,刘东跟方程并排而行,聊起了班上的新闻。
说到班上的同学,自然漏不了方程那同桌,周元那个鹤立鸡群的人。
“你说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那样,看到长的帅的,有钱的,就什么矜持都没了,一个比一个花痴,一到课间就围过去叽喳个没完,跟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女孩子下了课没围着你转啊?”方程讥讽。
“去你的,鬼才嫉妒,我只是觉得这小子太嚣张了,对了,就校门口堵着的那辆豪车好像就是他家的,车牌号都是京都的,刚好这小子也从京都来,我看错不了,有钱人呢,也不知道老子啥时候也能开上那样的车。”
“做梦的时候。”方程挤兑了句,“看他老妈那么舍不得,不在京都,反而跑咱们这儿旮旯角里来上学,也不知道图什么。”
“这样的富家公子,能图什么,不是失恋伤了心,就是跟人打架闯了祸,来咱们这偏僻地方避风头来了。”
方程心想,应该不是失恋,失恋的人没谁像他那样还有心思关注班里的女生长的好不好看的。
“不过,你还别说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打完球,又是请大家喝水又是请吃饭的,一场球下来,就跟班里那帮男生称兄道弟起来了……”
说到这儿,刘东想起来了什么,疑惑地看向方程,“你跟那小子怎么回事?什么喜欢什么扒裤子的,真有此事,还是那小子瞎咧咧的?”
方程不答反问,“你说呢?”
“肯定是那小子胡说八道。”刘东断定,“你惹他了?”
方程敷衍地恩了声,也没具体说什么事。
好在刘东的注意力也没在这上面,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你打那小子的报告,让他罚站,班里不少人对你不满,尤其是那些喝了那小子*药的女生们。”
“随便。”方程无所谓。
两人在街边的一家小卖部门前停下。
刘东的车子都没来得及停稳,就直接丢在旁边的树上,嘴里骂了句,就将门口一染着黄毛的小子给拦了下来,“烟拿了,钱付了吗?”
“刘,刘东啊,这是刚放学回来吧?”黄毛眼神游移,透着慌张。
“我问你钱付了没有?你特么跟我扯什么犊子。”刘东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就给拎了起来。
“东,东哥,我,我这不是走的急,给忘了吗……”
“忘你妹啊,烟你怎么不忘拿啊,妈蛋的,手伸到咱们这里来了,也不看看谁的店。”刘东霹雳巴拉拍着那人的脸。
略显瘦弱的黄毛在高大魁梧的刘东手里,跟只小鸡仔似的,完全无缚鸡之力,不停求饶,“我这就给,这就给……”
“小东啊,赶快把人放了,忘了付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下次记得就行了,都是街坊邻居的……”方程她妈从里面走了出来。
刘东哼了声,不情愿地放开了手。
黄毛嘴上说着是,手急忙去兜里掏钱,将钱递给方程的母亲,转身就想赶紧离开。
方程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等黄毛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冷不丁一脚就狠狠朝面门踹了过去,“你特么胆子够肥啊,敢趁我不在欺负我妈。”
黄毛被踢出老远,面门上鲜血横流,疼的嗷嗷大叫,方程还不罢休,紧跟着又追了上去。
“行了,你干什么啊。”方程她妈慌忙去拉方程,并冲黄毛大喊,“还不快走。”
吓傻的黄毛,慌不择路爬起来就跑。
方程指着他,“让我知道还有下次,看我不废了你的手。”
黄毛很快就跑没影了。
刘东抱着胸探头,嬉笑道,“这小子跑的比兔子都快。”
方萍指着两人,“你们两个,除了打就是杀的,能让人省点心吗?做生意的那里不碰上几个无赖,吓唬吓唬就行了,那能动真格的……”
“不动真格的,他们就永远不知道怕,今天拿你包烟,明天就能来你这儿收保护费。”方程进到里面拉开冰箱开了两灌啤酒,走出来递给刘东一罐。
“方姨,师妹说的对,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不给他来点狠的他是不会怕的。”刘东说。
方萍斜了两人一眼,“要是早知道你们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们去学什么武,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拳头来拳头去的,学习吧学习不行,都快愁死我了。”
“你当初要不送我去我上哪儿学去?”
“你哭的跟杀了你似的,我不送你去行吗?”
“那个,方姨,不早了,我回去了。”刘东插话。
“别走,我锅里煮的面,吃了再走,省的回去你妈还要给你再做。”方萍将手上的围裙系上。
“人家再麻烦也值当,你这手艺也就我和姥姥能吃。”
方萍给了自家闺女背上一巴掌,“嫌弃我做的饭?不是我给你做饭你能长这么大。”
“阿姨,我走了。”刘东骑上车子跑了。
方程她妈去了后院厨房,方程就把前面的小卖部给关了,虽说还不到十点,关门有些早,可这几年随着大超市一个挨着一个的开,跟遍地开花似的,他们家店能幸存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个点那还有什么人买东西的。
拉上门,锁好,方程拎着书包去了后院。
“毛毛回来了?”方程正要上楼,听到姥姥在一楼房间里喊她。
方程来到姥姥房间,见姥姥拄着拐杖正要从椅子上起身去床上,方程忙上去扶着她走到床边,“怎么还没睡?”
“要睡了。”姥姥说。
“药吃了吗?”
“吃了。”
方程倒了杯水,放在床边老人容易够到的地方,然后去看了看老人盛药的盒子。
“姥姥的药快没了。”方程吃面时提醒老妈。
“知道,操你上学的心就行了。”方萍在池边洗碗筷。
“方姨肯定不同意你再去兼职,高中不比初中,看方姨那态度是无论如何都要你考上一所大学的,那着急劲都恨不得替你去学。”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方程提到了要去兼职打工,刘东却不太赞同。
“那就瞒着她,周末晚上去,到时就说在你家学习,就跟小糖一起睡了,反正以前也经常跟小糖一起睡。”方程早想好了措辞。
“你们家也真是,你那两个舅舅都是吃干饭的,你姥爷在世时你妈照顾,现在你姥姥还是你妈照顾,那有这样的,不行就找他们家去,父母又不是你妈一人的父母。”刘东气愤不已。
“找什么啊。”方程叹了声气。
想到他们家里的事,刘东也跟着叹气,“你们家的事……不管怎么说,在我看来,姥姥姥爷是没亏了你那两舅舅,分家时,房子没给他们买吗?不就是旧房子留给了你们,再说旧房子能值几个钱?两老人早就看透了,要你小舅妈照顾人,半年不到都能被气死,至于你大舅妈,虽挑不出什么,但老人跟她关系也不是很亲近就是了,肯定不愿住到他们家,所以才把旧房子留给你们,但总归老人不能光让你妈一人照顾,想方姨也是考上过重点大学的人,若不是这些,方姨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就守着个小卖部。”
“不管拉倒,不行,不还有我这个师兄的嘛,我手里还有点钱,晚上回去拿给你。”刘东说。
“这倒不用。”方程忧虑重重,“我只是顾虑老人家若万一再像上次那样,需要下什么心脏支架的话,那么多钱该上哪儿去凑,只是想存些钱,有个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