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色宾利欧陆后排的车门突然打开。
一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迈出来,缓缓走向破口大骂的范春。
暮色如墨的夜色风里,男人走的缓慢而稳当。
步步生花。
每走一步,仿佛都踩在人的心尖尖儿上,连人的呼吸都夺走了。
很快,他就停在了范春跟前。
范春是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个子很高,不得不俯下脖子跟她说话。
倾国倾城的脸上似笑非笑,冷冷凝着地上的范春:“很喜欢骂人?”
范春是知道厉千澈的。
从她开始追星宋安心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厉千澈这个人物。
亦知道他和宋安心的关系。
因此,当听说宋安心被别人横刀夺爱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网暴安宁。
眼看着安宁一点点洗白,而她的偶像人气却不断下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瞅准机会,把安宁困在了电梯里。
至于安宁是死是活,她并不关心。
看着眼前的阳春白雪,范春咽了咽口水。
她一直都知道:厉千澈帅炸了。
如今近距离看,才发现这男人比屏幕上看到的还要帅。
一时间心跳出擂鼓,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安宁就是下贱,她明知道你和姐姐是一对,跑出来拆散你们,她能做得出来,还不许别人说吗?”
说完之后,故意直了直身子。
范先看到厉千澈亲自过来,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以为他对自己教训女儿的行径满意了,心下长舒一口气。
“厉总,小女顽劣,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还请厉总大人不计小人过,暂时饶过她这一回。”
女儿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舍得打过她一巴掌。
就在刚刚,居然打了女儿两巴掌,怎么可能不心疼?
打在儿身,疼在爹心。
但是……
跟得罪厉千澈相比,他宁可亲自出手教训女儿。
后者看都没看他一眼。
清幽的目光落在跪坐在地上的少女身上,眸光流转,不怒反笑。
“嘴巴这么脏,用厕所水刷牙的吧?”
语毕,看向厉家的保镖:“帮范小姐好好刷刷牙。”
“什么时候干净了,再带过来。”
保镖听命,立刻上前架起范春,拖着她走向不远处的废厂房。
这是一块已经荒废的地,白天都没人经过,更遑论晚上。
哪怕范春鬼哭狼嚎大叫,在夜风中传的很远,却始终没有人过来。
相隔数十米远的距离就有一个长期不用的马桶,保镖把范春拖过来,按在马桶上。
范春听说要用马桶水给自己刷牙,急的嗷嗷叫:“爸,你快救我!我不要喝马桶水!”
范先心疼女儿,生怕他们真的把女儿按进马桶里,赶紧去追。
厉家保镖走过来,将他的去路挡死。
范先听着女儿的惨叫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连朝厉千澈作揖。
“厉总,孩子还小,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请您高抬贵手。”
“我给您跪下了!”
头发已经花白的范先跪在厉千澈跟前,各种哀求,希望他能放过自己的女儿。
然而……
那清风霁月般的人物根本没理会他的哀求,慢慢悠悠点燃一支雪茄,隔着烟雾看他。
“范先生,你的孩子不好好教育,我替你管教,省得你动手,不好吗?”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用着最柔和的语气。
就好似在说“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好啊”一样。
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却叫人不寒而栗。
男人宛如从地狱归来的阿修罗,透着叫人齿寒的阴狠。
范先被他身上的阴鸷惊住,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迟疑很久,才终于挤出一句话:“厉总,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求您给条明路。”
此时此刻,范春被按进已经很久没用过的马桶水里,尽管她一直在努力抗争,却什么水花也没翻起。
很快,腥臭的水就淹没了她的口鼻,呛人的臭味儿直冲天灵盖。
熏得她差点儿没晕过去。
厉千澈缓缓走了几步,停在范先跟前,目光在他身上巡梭。
“范先生是眼瞎么?”
“刚才给你的资料没看?需不需要我再念一遍?”
范先登时明白过来,继续朝男人作揖:“哦哦,我明白了,让小春向安小姐公开道歉,然后再没收她的手机,断了她的网,让她在家好好反省。”
“当然,给安小姐造成的精神损失我会如数赔偿。”
不远处的范春终于能自由呼吸了。
她躺在地上,头发和上半身已然湿透,浑身散发着不可言喻的味道。
但这些跟死亡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听说父亲赔了安宁五百万,她心如刀割。
刚想张嘴骂安宁,想到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只能重重咽回去。
厉千澈太可怕了!
今天,不过是“餐前小点心”而已。
这个男人,之所以能成为南城的王,绝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厉千澈坐回车里,徐阳善后。
看了眼身上散发着臭味的范春,向范先交待:“范先生,范小姐的道歉一定要有诚意,至少要写个六千字吧。”
“另外,我家先生特别护短,听不得任何人说安小姐的坏话,还请范先生监督好范小姐。”
“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刷牙这么简单了。”
他不说“刷牙”还好,一说范春便吐了。
那味道,愈发难以言说。
徐阳匆匆交待完注意事项,便头也不回的钻进自己车里,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范先看着厉家人都走干净了,才来到女儿身边,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五百万不说,还得罪了厉千澈,以后想在南城混下去,无异于登天。
范春根本不理解父亲的一番苦心,恨恨望着已经开远的宾利车尾:“我没做错!”
“安宁那个……”
“安宁她就是小三儿!抢姐姐的老公,还抢姐姐孩子,这难道不恶毒吗?”
范先二话不说,又甩了她一记耳光:“以后不许你提安宁这个名字!”
看着脸肿成馒头似的女儿,把她强行拖进车里,重重一丢。
“再有下回,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范春躺在后排,想着六千字的公开道歉信,愈加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