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开着灯。
明亮的灯光打在安宁脸上,愈发衬得她肤白如雪。
被厉千澈扼住的手腕又红了一圈,疼得她频频皱眉。
却丝毫没有要求饶的意思。
仍旧是浅笑盈盈那张脸,红唇轻启:“厉总对付女人挺有一套的。”
“不过,看时间,你今天不能赴宋小姐的约会了呢。”
她的目的很简单,宋安心想跟厉千澈约会,她就消耗厉千澈的时间,不给他们约会的机会。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就不想再和厉千澈纠缠了。
这个男人的五官太过突出,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好看,就在刚刚,厉千澈抓住她手腕的时候,她心神狠狠荡了一下,差点儿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从十六岁到现在,她喜欢了这个男人十二年。
年少时的喜欢,不是简简单单说句“忘了”就能忘记得了的。
厉千澈是她挥不去的梦魇。
厉千澈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女人耍了,手上力道加重,周身气质也变得凌厉起来。
桃花眼里满是阴鸷,就连眼尾那颗朱砂痣都变得嗜血起来。
“是!你说的没错,我今天不赴约。”
“那是因为……改成了明天!”
安宁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习惯。
厉千澈刚刚讲电话的时候,她没有在意,象征性地屏蔽掉了。
因此,并不知道约会时间改成了明天。
听他说出答案,她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唰”的一白。
“看样子,厉先生对宋小姐是真爱。”
原本很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
心脏猛地疼了一下。
果然……
厉千澈对宋安心是真爱!
不管宋安心做了什么坏事,他都会毫无立场的袒护她。
她突然很庆幸没有告诉他真实身份。
即便他知道自己是宋安宁,被宋安心害得差点儿惨死,也不会改变什么。
历经沧桑的心,慢慢归于平静,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厉先生既然这么喜欢宋安心,千万要把她保护好了啊,免得她坏事做太多遭天打雷劈!”
她在生气,气厉千澈的恋爱脑,被一个女人蒙蔽了是非观,更气自己对这个男人还存着那么一丝幻想。
情绪波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也就重了些。
厉千澈一直在盯着她的眉眼打量。
因为……
他有种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的感觉,总觉得她很熟悉。
那种熟悉,像是很多年前曾经和她相处过。
自然没有忽略她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看到她眼底那抹失落的时候,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放轻。
视线落在女人雪白的皓腕上,当他看到那一圈又一圈的红痕时,眉心拧得厉害。
“安宁,你给我听好了!”
“宋安心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如果你再揪着她不放,别怪我不客气!”
警告意味十足。
眼尾那颗朱砂痣泛着嗜血的红。
安宁突然“哈哈”大笑,声音很大,笑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平静的看向男人:“厉千澈,是非曲直摆在这里,明明是他们宋家要害我,我连说都不能说出来吗?”
“你知道的,那个遮阳棚是我和卓慕经常去的地方,金属块之所以掉下来,不是冲他就是冲我。”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你儿子,你也打算包庇到底吗?”
厉千澈哑然。
喉结滚动,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迤逦狭长的桃花眼轻轻挑起,有慵懒的笑意自他脸上散开。
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听的笑话般,男人笑出了声。
“她是卓慕的母亲,怎么可能害自己孩子?”
“安小姐再胡说的话,我要让你滚出南城了。”
话里话外,威胁意味十足。
安宁被他那阴沉的眸色慑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巧了!我跟厉先生一样,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厉千澈的意思很明确:他要保护宋安心。
所以……
这场博弈已经不再是她和宋安心之间的较量,而是她和厉千澈之间的较量。
安宁不知道自己没多少胜算,但她还是不打算放弃。
厉千澈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光线迷离,虚化了他的背影,勾勒出他劲实的腰线。
随着两条大长腿摆动,骄矜丛生。
安宁站在病房门前,目送他的背影走远,立刻将最后一段音频发布在社交媒体上。
对于厉千澈的警告,恍若未闻。
――――
是夜。
少却了白日里的炎热,凉爽宜人。
夜风吹过来,温柔又清凉。
安宁刚吃过晚饭,就接到了白笑笑的电话:“小乖乖,不好了,网上所有关于南城幼儿园的帖子都不见了。”
“我找了水军,想让他们把帖子顶上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我已经发不出帖子了,怎么办?”
作为安宁最好的朋友,很多安宁的事,她比安宁还上心,就像在对待自己的事。
尤其是这种能揭穿宋安心真面目的消息,她比谁都乐意发。
听完白笑笑的话,安宁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不要发了,应该是厉千澈出手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来警告过我,我们谈崩了。”
对于这件事,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厉家财大势大,厉千澈跺一跺脚,南城都要抖三抖,更何况是压热搜。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管了。”
白笑笑心有不甘:“就这么放过那个宋黑心?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安宁苦笑:“不放过她怎么办?厉千澈出手了!”
“我早就知道他会出手,没想到他出手竟然这么狠。”
如果不爱,又怎么会这么维护宋安心!
白笑笑叹息一声:“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一次不行就两次,总能揭穿宋黑心的真面目。”
“你千万别灰心啊,我一定会帮你的!”
安宁表现的十分淡然:“没关系的,总会有办法的。”
两人闲聊几句后,挂断电话。
刚挂断电话,病房门便被推开。
厉千澈长身玉立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厉家的一众保镖和助理徐阳。
男人的黑眸里尽是化不开的凌厉,锐利的眸子紧紧卯着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