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钱山君的父亲,那只本来还显得有些色迷迷,有些猥琐的巨龟,它在数个呼吸间竟然接连蜕壳两次,然后让自己的体型变得比之前要小了许多,但身上的气息却更是沉稳、磅礴的,忍不住让人感觉眼前一亮,杨紫欣忍不住却惊呼了起来,道:“脖颈修长···头顶鹿角···四肢似爪似蹄···浑身泛金···且形如铜钱···前辈···您莫不是···”。
“呼···嗷···嗷···嗷···”
“砰砰···砰砰···咔···咔···轰咚···轰咚···”
听得杨紫欣的询问,钱山君那父亲还没回答,但忍不住却立马仰头嘶吼的,将自己胸口里的那口因为有许久没有走动积聚的闷气,将自己心里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抑郁之气,和因为实力变强而有些兴奋难以自制的亢奋钱都呐喊了出来!但在心里的郁闷之气和亢奋都被呐喊了出来之后,钱山君的父亲它还是有些忍耐不住的,但立马麦凯四蹄只在周围飞快的奔跑了起来,且那股气势···那种声势···远远的看着就像是毫无阻挡的,一株株好不容易才生长起来的,合抱的大树,它们就这么一株株不断消失的,从之前的一片密林变成了现在的,稀疏的小树林!
看着眼前那一株株粗壮的,甚至有些必须要十数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巨树,它们竟然阻挡不住那只比它们小许多的乌龟片刻,然后就不由自主的被它从脚下被撞断,然后慢慢的倒伏,在那一声声的“轰隆隆”的巨响中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将它们砸出一个个巨大的,长形的凹坑!杨紫欣忍不住回过头来在那钱山君的身上看了几眼,道:“想不到···钱山君你竟也是“名门”之后呢!”。
钱山君道:“名门?什么名门?欣儿小姐···”。
杨紫欣道:“什么名门?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钱山君,做为一只修行有成的妖兽,你难道连你们妖兽之中的---四方神兽的名号也没有听说过?”。
钱山君道:“四方神兽?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它们的名号我有听说过,也在传承记忆里看见过,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欣儿小姐···”。
杨紫欣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你···”。
“笨小子!人家欣儿小姐做为人族都已经看出了你父亲的身份和背景,但你这个做亲生儿子的却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且还有脸反问人家!你这笨小子到底羞与不羞?哼···”
“呼···轰咚···咚···咚···咚···”
本来,钱山君在听见自己父亲的声音忽然在自己身后响起的时候,他正要转头去看的,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父亲的位置,顺便也好看一看他现在的模样!但不想还不等他那脑袋转过来,然后就感觉着有一道巨力忽然从自己身后传了过来的,但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这么闪电般的飞了出去,然后在那一声声稀疏的“咚咚”声中也不知撞断了几株大树,飞出了有多远,然后才又不由自主的因为力尽而掉了下来!
旁边,那本来还在看着钱山君与他说话的杨紫欣,她看那钱山君忽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但留下来···或说是那忽然出现,顶替了钱山君所在的位置的巨龟---钱山君的父亲,他这会儿正站在之前的钱山君所在的位置上,道:“嘿嘿···欣儿小姐,久违了!”。
杨紫欣道:“前辈言重了!你、我之前还曾见面的,这会儿也不过才另面相对仅十来个呼吸而已!”。
那只变小了许多的,仅有丈许方圆的,龟壳上还泛着金色的巨龟道:“是吗?刚才,老夫在这儿奔跑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分开了有许久的,正想着是不是要与你重新互相介绍,让你了解了解一个全新的我呢!不过现在···欣儿小姐你既然觉得咱们彼此相熟,没有这个重新认识的必要,那老夫也就不再多此一举的,但只将欣儿小姐你但做事我的女朋友···啊不是···不是女朋友···而是···单身独立的女孩儿就好了!嘿嘿···”。
看那钱山君的父亲才正经的不过一会儿,然后又立马固态复燃的,变回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色迷迷的模样,杨紫欣瞬间感觉有些头皮发麻的,但装着镇定只不急不徐的叹了口气,道:“前辈···晚辈原以为,您做为钱山君的父亲,也是一个修为了得,德高望重的前辈!那再怎么也该是品德高古,磅礴大气的,再怎么也不会与晚辈这么一个未经世面的女孩儿这么说话才是!但现在看来···是晚辈自己想多了!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前辈···哎···”。
如果换了是一些脾气暴躁,品德有亏的女孩儿,那只巨龟---钱山君的父亲这样的老流氓还有办法对付她!但很不巧的是,他这会儿遇见的却是脾气温柔、坚韧的杨紫欣!但听她这会儿竟不硬不软的讽刺了自己一顿,饶是那只老龟感觉自己的脸皮有些厚也快要承受不住的,尴尬的咳了咳,道:“哎呀···那个···不好意思了!欣丫头···那个···咦···我那儿子呢?他去哪儿了?自己的朋友和父亲还在这儿,但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这算什么事儿呀!真是···咳咳···”。
“哗哗···嗖···砰咚···”
远处,那本来正因为接连撞到了好几株大树,但最后却很不巧的被其中一株大树砸中了身体的巨蛇---钱山君,他远远的听见,自己的父亲将自己撞飞了不说,但在之后竟还不放过自己的,拿自己来给他那猥琐的行为做铺垫,做台阶!他感觉心里有些难受之余,忍不住却又有些羞赧的,尾巴但在一个挥动间将那株压在自己身上的大树推开,从沼泽地里爬了出来只立马回到自己父亲身边,道:“父亲···你···”。
钱山君的父亲···他在看见自己的儿子但在自己念叨间就立马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后,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甚至还有些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钱山君,道:“啊···君儿···是你啊!你回来了!太好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太浮夸,太不懂礼貌的,但留下自己的朋友和父亲在这儿独处着,但自己却不知跑到那儿去玩了呢!不过现在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呵呵···”。
“父亲···你···你···”
看着自己那有些厚颜无耻的,但将刚才发生的事儿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父亲,钱山君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但似乎又有一口气下不去的,愣愣的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只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或是该怎么说!但不管钱山君心里怎么想,当下怎么做,他那父亲却有些自来熟的,哈哈一笑只看也不看自己的儿子,但一直在盯着杨紫欣看,道:“那个···欣儿小姐,实在对不住了!我这儿子有些傻头傻脑的,见到漂亮的女孩儿之后只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看他现在那傻样···就像八百辈子没见过女孩儿的,但看着你那漂亮的模样就眼睛也一眨不眨的,连我这个父亲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丢人!这那里却象是我的儿子了!哎···”。
刚才,钱山君虽然感觉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有些给自己丢脸,但无论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可以在暗地里鄙视他,厌恶他,但却不能在别人面前数落他那些不是的,让人感觉自己没有礼貌不说,但还会让人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有多么的不堪,多么的堕落,然后才会像现在所表现的这样!但现在···当他听见自己父亲竟然反咬一口的开始在杨紫欣面前数落自己的不是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喉咙里的一口热血几乎被他气的要立马吐出来的,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道:“父亲···你···你···你···”。
之前,钱山君只用了两个“你”字表达自己的无语,但现在却接连说了三个“你”字,但之后的话却一直说不出来的,就好像喉咙里正被什么给堵住了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样!
倒是旁边的杨紫欣,她对钱山君有这样一个父亲也是感到无语的,对他那些调戏的话只当是没听见,但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道:“前辈,如果你不愿其参与接下来的事儿,那我们也不强求!钱山君···我看我们走吧!”。
钱山君道:“嗯···啊···欣儿小姐···那···哎···算了!咱们走吧!欣儿小姐···”。
虽然从很小的时候就看见过自己父亲那无赖似的模样和行为,但在这么多年后再看见,钱山君感觉,自己除了感觉有些熟悉之外,但多了的是不能接受,也不能了解!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儿要做的,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这儿与自己这个惫赖的父亲磨耗,但在感觉着有些失落和无耐之余,无可奈何的只暗暗的叹了口气!
那只巨龟···它在看见自己的儿子和杨紫欣似乎都没有兴趣听自己唠叨之后,难得的正经了一会儿,道:“等会儿···君儿···欣儿小姐···以你们两人的实力或许可以击败那条魔龙或是那只巨鳄,但要想将它们两个家伙一举拿下,那却还欠缺一些实力和一个得力的帮手!这种事儿···我可以帮你们!”。
杨紫欣道:“帮我?我看前辈您还是算了吧!无论前辈您帮不帮欣儿,欣儿都可以活得好好的!因为欣儿无需杀了那条魔龙为自己的妻子报仇,更无需杀了那只巨鳄,以此争夺“雪莲子”,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达到可以渡劫的程度!您说是不是呢?前辈···”。
那只巨龟道:“这个···好像···似乎···咳咳···欣丫头,开始的时候,我听你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我原本以为你当真是那什么修行资质绝佳的人族,所以才会在这短短的十数年间就有了这样的修为!但现在看来···你似乎也没有我看见的这么简单呢!你说是不是呢?欣丫头···”。
杨紫欣道:“不管欣儿是否当真如前辈您所看见的这么简单,甚至是复杂,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前辈您相信与否,欣儿对您···对您的儿子---钱山君来说都是无害的!但不知您认为呢?前辈···”。
那只巨龟道:“这个···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是···丫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你刚才说对我父子来说是无害的,但怕就怕万一···你要是也想得到那些“雪莲子”呢?这谁又能保证你不会在暗处下手的,乘着我们父子在与那两只畜生战斗的时候悄悄的出手暗算我们呢!你说是吧?丫头···”。
杨紫欣道:“你···前辈,若是按你这么说,那岂不是想让欣儿向天立誓,但只有欣儿向天立誓,保证自己不会与你们父子两争夺那“雪莲子”,然后您才会完全信任欣儿的,愿意参与接下来的事儿?”。
那只巨龟道:“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出来做事儿总要小心一些的,多留一手防备预防万一总是好的!”。
杨紫欣道:“你···前辈,晚辈敬您是钱山君的父亲,所以才对你处处忍让的,对您那些过分无礼的行为也不曾计较!但您如果再要像现在这样的得寸进尺,那您可别怪晚辈生气,对您不敬了!前辈···”。
那只巨龟道:“欣丫头你···嗯···呵···呵呵···没事儿···没事儿!欣丫头说得对!是我不对!我不对!那个···君儿,你这些一直都在外面活动着,你那你对那条魔龙的老巢,也就是那株“雪莲花”所在的地方了解吗?还有那只巨鳄···如果它自觉实力不如魔龙,不如我们,然后立马逃跑的躲回老巢不出来了,那你对那只巨鳄的老巢又了解多少?在它那老巢附近有几个出口,那几个出口分别在哪儿,这些具体的你都知道吗?君儿···”。
看自己这色迷迷的父亲在感觉到杨紫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之后,脸上色变的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而自己刚才也什么都没说过的,定定的看着自己只立马转移话题,询问了一些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儿!钱山君感觉着有些无语的,但愣愣的支吾了半天只道:“这···孩儿不知道!不过这些事儿与咱们对付那魔龙和巨鳄鱼有什么关系?父亲···”。
那只巨龟道:“有什么关系?君儿···你那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刚才才与你说了,那条魔龙和那只巨鳄···它们如果感觉着实力不敌,那它们之后难道就不会逃走的,躲回自己的老巢再也不出来了吗?如果你对它们的老巢不熟悉,对它们那老巢有几个出口,那几个出口分别在哪儿也不知道,那你怎么围堵、追杀它们?而它们如果不死,那等你、我分开了、分散了之后呢?它们难道就不会躲在暗处,趁我们落单的时候悄悄的出手,一举将咱们全杀了?你这傻小子啊···连这么点简单的生存经验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你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经历、活下来的!哎···”。
钱山君道:“这···”。
听得自己父亲的询问,钱山君忍不住却向杨紫欣看了一眼,想道:“父亲啊父亲···你自己却还好意思问呢!当年,孩儿在离开您身边的时候还只不过一条实力低微的,连练气境低级的修为也不过是依靠着父母的赐予才勉强达到了的小妖!但自己这些年之所以能好好的活下来,甚至还活到了现在,让自己的修为达到了练气境高级,那唯一的技巧还不是学着您的模样,让自己变得“厚颜无耻”的,一但看见实力比自己强的就立马服软、装死,但只要发现有机会就立马逃走!只是,这些话孩儿都不能说,更不能当着“强者”的面儿说的,让自己连最后的一点儿颜面也无法保存!哎···”。
有道是,之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钱山君虽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但那只巨龟从他那沉默的表情,以及它那不屑但又无奈的眼神里看见,那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有关的,还都是一些无奈,但又无可奈何的事儿!所以才让他自己也感觉着有些尴尬的,“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继续尴尬着,道:“你这小子···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也幸亏你父亲早有准备!要不然···指望你这小子杀了那条魔龙和巨鳄给你母亲报仇,那是想也别想了!哼!”。
钱山君道:“我···咦···父亲···你的意思是说,您已经早有准备了?”。
那只巨龟道:“要不然呢?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哼!随我来吧!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老江湖”和“经验”!”。
当着杨紫欣的面儿被自己的父亲呵斥,钱山君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说的话也不算太重,但还是感觉有些难堪的羞赧了脸蛋儿,道:“父亲···你···算了!欣儿小姐,请!”。
杨紫欣道:“嗯!前辈,您请!钱山君,请!”。
从那没有迷雾的小树林出来,杨紫欣感觉自己还没有跨出几步,但周围却已经被迷雾笼罩了的,连自己的目力竟也看不出四、五丈外的远处到底正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但就是如此,那只巨龟---钱山君的父亲却似乎对这周围了如指掌的,根本不用怎么看就一步步跨出,快速的朝着远处,朝着那依稀的有一些碰撞和战斗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且看着那巨龟的身体明明是沉重的,但一步步踏在那些泥泞、不受力的沼泽地上却不陷落,不沉没的,但还能向奔马一样的快速爬行,杨紫欣那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想道:“玄武一族果然不愧为神兽!但连那与金钱龟一族生出来的杂血后裔竟也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