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过后，天气就开始变冷了，再穿短裤短袖就不行了。
但却是砚灵兮最喜欢的温度。
这天，吃完晚饭，她和莫玄淮出去散步。
砚灵兮心情好，不肯好好走路，蹦蹦跳跳的，跟只兔子似的。
莫玄淮需要随时注意她的动向。
这条街很热闹，熙熙攘攘的，都是小吃摊，不远处的公园还有表演唱歌的。
“哎呦！”
砚灵兮扭头，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捂着腿“哎呦哎呦”地叫唤。
“奶奶，你没事吧？”砚灵兮没多想，连忙去扶她。
伸出去的手却被老太太一巴掌打开。
她皮肤嫩，手背上顿时就红了。
莫玄淮眼神霎时就变了。
砚灵兮看着自己的手背，默默收回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莫玄淮站在她身边，一个比一个高，冷起脸来一个比一个吓人。
老太太气短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又梗着脖子说：“你这个小姑娘，都不知道看路的吗？我老太婆这么大年纪了，被你撞一下还得了？哎呦喂，疼死我了，我的腿呀！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赔偿我，你不许走！”
砚灵兮眯了眯眼，好样的，讹人讹到她头上来了。
“不赔偿你就不许走？”
老太太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
砚灵兮笑：“如果我非要走呢？你觉得你拦得住我们吗？”
老太太噎了一下。
这小姑娘看着瘦不拉几的，倒是好制伏，可她身边跟着的这个男人，高高大大的，一看就不好惹。
老太太说：“你们两个年轻人还要不要脸了，把人撞了，就这么走了吗？”
砚灵兮一挑眉，说，继续说。
老太太见她油盐不进，开始哭天抢地：“大家来评评理啊，我一个老婆子，被他们撞倒在地，腿都断了，他们还不想赔偿，有没有天理啊？让我死了算了啊！”
砚灵兮蹲下来，一脸认真地说：“奶奶，你的戏有点差，太夸张了，让人沉浸不进去。”
她最近看了看多电视剧，虽说当不了演员，但她会看啊，老太太这戏，唉，幸亏不是演员啊。
老太太：“......”
“莫玄淮，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有道理。”莫玄淮看着老太太说，“你的戏，不堪入目。”
老太太：“......”
奶奶个腿的，遇到两个神经病！
砚灵兮说：“还有哦，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老太太气急：“好啊你，大家都来看看，这对小情侣，撞了人不道歉就算了，还诅咒我会有报应！就是看我老太婆年纪大了，又一个人好欺负是不是？求求大家，帮帮我吧，老婆子我感恩戴德谢谢你们啊！”
“会不会是想多了？奶奶看着挺可怜的。”有人说道。
“那谁知道，现在的骗子都很会演戏的。”
“而且这两人长的那么好看，不像是撞了人不负责的那种人。”
逛街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再不然也是中年人，大家都是5G冲浪，看多了扶老人反倒被讹的例子，并不敢轻易下结论。
见没人帮自己，老太太急了。
她确实是被砚灵兮碰了一下，但也就是衣角蹭到了而已，她根本没事，但她确实被撞了，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这种事她干的多了，没想到，这次竟然不管用了！
老太太一把拽住砚灵兮，撒泼道：“不行，你必须赔偿，不赔不能走！”
莫玄淮皱眉，就要上前去扯开老太太，砚灵兮拉住他，摇摇头。
“老太太，你先放手，我赔给您。”砚灵兮笑眯眯地说。
老太太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刚刚还死活不给，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砚灵兮说：“您要多少？”
老太太试探性地说：“我要一千块！”
砚灵兮给莫玄淮使眼色，莫玄淮说：“没带现金。”
老太太立刻说：“我有微信，扫我微信就行。”
莫玄淮就扫了老太太一千块钱。
老太太心满意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脚步麻溜地走远了。
“小姑娘，你们怎么就给了啊？这明摆着是讹人的啊。”
“就是啊，还说自己腿疼，走的时候简直就是飞毛腿嘛。”
砚灵兮笑笑：“没事的，等明天，她就会主动还给我的。”
“怎么可能？小姑娘你太天真了。”
没人信砚灵兮的话，都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
老太太一路上都在看微信，今天收获太大了，足足一千块！
“那小妮子也太难缠了！”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说，“以前我往地上一躺，那些人就迫不及待掏钱了。不过今天收获也大，早知道他们这么大方，我就多要点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老太太并没有发现，自己走的这条路，人越来越少。
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哎？我刚刚不是走过这个地方了吗？”老太太奇怪地说了一句，但她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她继续往前走。
慢慢地，发现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太奇怪了，这条路人不多，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老太太害怕极了，甚至开始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是不是人，也不一定。
老太太突然顿住脚步，惊恐地看着前方的一个建筑。
又是这里，又是这里！
这是她第三次看到这个建筑了！
难道......是鬼打墙？！
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周围突然弥漫起一股白烟，隐约有红光绿光交替闪烁。
老太太屏住呼吸，看到几个人从浓雾中走出。
不，不是人，是鬼！
他们是飘过来的！
老太太双腿一软，一骨碌地就给跪下了：“鬼大人饶命，鬼大人饶命，我不是故意冲撞你们的，饶了我吧！”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坏事做多，还不知悔改，还想让我们饶你一命？”
老太太哭了出来：“我知道错了，鬼大人饶命啊！”
“如何证明你知道错了？”
“我......我马上就把这一千块还给他们！”
“很好。还有，统计出你讹过多少钱，全部捐给慈善组织。不要妄想瞒天过海，我们找你很容易。”
“是，是，我知道了，鬼大人放心，我一定照做，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老太太点头哈腰，惊慌地保证。
老太太只觉鬼大人一挥手，自己面前的场景就变了。
她赶紧爬起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一路都感觉背后凉凉的，仿佛有鬼在盯着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