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来了啊？”
段雅君看到两个警察叔叔，立刻翻身站了起来，“这是……”
“咱们都回来了。”小年轻警察大笑三声，高兴坏了，“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喜欢极限运动了。”
“跳下来的时候，我心都要蹦出来了！”
“你们都没事吧？”段雅君一边拎着手枪检查好坏，一边问两人。
两人均点头，“好，一点事儿都没有。”
段雅君笑了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睛瞥到了正前方的路上，那里正蹲着一只狐狸。
面色凝重，段雅君伸手悄悄扯了扯两人的衣袖。
瞬间明白了段雅君意思的两人僵住了身体，各自握紧了手里的防爆叉。
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这么紧张做什么？总不会以为你们手里的那些东西能制住我吧？”两条尾巴的狐狸歪歪头，伸了伸四肢，一副轻松的如同在自己家里的样子。
“您想做什么？”段雅君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两个人的前面，放轻了声音，看起来像是被狐狸吓到了。
“放心吧，我对你们没有什么恶意。”狐狸抬起前肢，慢悠悠的向段雅君的方向走了几步，“我只是考察一下而已。”
“考察？”
“我从沉睡中清醒，而如今的世道又变得快。”狐狸走到段雅君脚边，仰起了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自然是需要几个小仆从的。”
段雅君闻言眨眨眼，“您挑中了我们三个？”
小狐狸个子矮，虽然是仰视，可是气势上却分毫不输，“我本意也瞧不上你们三个的，可是谁让你们三个是最快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的人呢？”
“我们最快？”站在后面的小警察听到狐狸的声音，也顾不上去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感受到气了，有些兴奋的问到。
“唉。”小狐狸叹了口气，“那个女人带着一队人正在犹豫呢，另一个伥鬼带着的队，彼此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呢。”一边说着，小狐狸一边挥手摆手，把人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伥鬼他们说不到一起去，您却可以让我们听到您的声音？”段雅君微微侧头，眯了眯眼，“是您故意的？还是我们三个都可以……”
剩下的话段雅君没有明说，小狐狸也不在意，干脆的解疑，“当然是因为我想让你们听到了呀。”
伸了个懒腰，小狐狸歪着头看向段雅君三人，“那就这样吧，你们三个随我去洞府。”
“此后，你们三个就是我的仆从了。”
没有拒绝，段雅君像面试时和hR讨价还价一样，但依旧保持礼貌的问道：“不知道做了您的仆从，我们可有什么好处？”
小狐狸转回头，细长的眼睛眯起，“所以我根本瞧不上你们这些凡人，一身的铜臭味。”
“能跟在我的身边，已经是你们天大的福分了，你们还想奢求什么好处？”
“金银财宝，平安健康，长生不老，总得占一个吧？”小警察的语气也不客气，这个狐狸简直比一些资本家还更应该被挂到路灯上去。
它居然连个饼都懒得画！！
似乎是觉得段雅君他们敢提要求的行为触犯到了自己的高贵，小狐狸转回身，坐下，谈起了自己的条件，维护自己那宁缺毋滥的严格准则。
“你既想求好处，必要有些过人之处。”小狐狸的眼珠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段雅君，“我总不能随意施洒好处给凡人。”
“你若做我的仆从，我自有办法叫你长生。”
“那不知道您对仆从有何要求呢？”段雅君有些激动的问道，看起来有些意动。
“身姿挺拔，我要赏心悦目的。”小狐狸没忍住舔了舔爪子，又嫌弃的放下，“办事利落，忠心耿耿的。”
“还要‘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的。”
意识到这最后一条似乎隐藏了什么，段雅君扯着笑脸，“胆大包天？您不怕奴仆欺主吗？”
“欺主？”小狐狸似乎是觉得段雅君的反问有些好笑，“那吃了就是。”
吃了？！
“那，这胆大包天是指……”
“我要食人，这餐前饭后都是需要仆从打扫的。”小狐狸张了张嘴，“自然要胆子大的。”
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往事，小狐狸又补充道：“怕血的，怕尸体的，怕脏的，我都不要。”说着，小狐狸尾巴一扇，平地起风将它四周的枯叶都吹走。
转头和面色凝重的两位警察叔叔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段雅君又转回头。
赶在段雅君开口前，年轻的警察叔叔开了口，吸引了小狐狸的注意力。
“可是我们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没有仆从那回事了，除非你雇佣我们才行。”
“雇佣？”小狐狸冷哼一声，“说到底，你们就是想从我这里刨些好处吧。”
小警察点点头，“确实。”
“如今世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们给你打下手，万一被发现了，更何况我们还是官府的……”小警察的话没说全，但是小狐狸也知道小警察的意思。
趁着小狐狸低头思索的时候，段雅君和两位警察叔叔对视一眼，大脑奇异的在这个时候彼此相通，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既然读懂了，那就片刻都不能浪费！
三人心下了然，段雅君抬手指向了自己的正对面，两位警察叔叔见状立刻拎着防爆叉就冲上前。
脚步声唤回小狐狸的思绪，它冷笑一身，大喝了一声“大胆！”，随即便在警察叔叔的围攻下腾跃起身，双爪一伸，两人脸上便出现了血痕。
段雅君站在后面，原本想趁机抽出手枪的动作顿住了，她看了眼小狐狸快速的躲避动作，惊声道：“你们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听到段雅君的声音，小狐狸抽空看了一眼，原本就细的嗓音眼下更是尖利，“不识趣的东西！！今天就用你们两个开荤！”
段雅君听到这话立刻跪下，“求您大人有大量！他们只是没见过仙人！！求求您了！求您饶了他们吧！！”
那狐狸长尾一扫，两个警察叔叔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藤条扇了一巴掌般，瞬间滚了出去。
“求求您了！！我给您当仆从！您别要他们的命！”段雅君求饶的声音更大，她不停的膝行，为了保证真实性，还不时用力磕头，“求求您了！饶了他们吧！！仙人！！”
似乎是段雅君的识趣逗乐了小狐狸，又或者是段雅君的称呼让小狐狸很是满意，它收回了伸出去的爪子，站在段雅君正前方，细长的眼睛盯着段雅君。
“你叫我什么？”
段雅君滚滚喉咙，有些滞涩的开口，“叫，叫您仙人。”
“你刚才说要做我的仆从，是也不是？”
“……是。”
“那好。”小狐狸站起身，“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仆从了，你去把那两个人剥净洗净，我要吃了他们。”
段雅君嘴唇哆嗦，跪在原地不敢动。
“怎么不动手？”小狐狸慢慢走近段雅君，整张毛脸几乎都怼了上去，“是不敢吗？”
段雅君微微抬眼，似是有些不敢和小狐狸对视。
“我……”段雅君深吸几口气，要接着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睛，在小狐狸的身后看到了什么，“仙人小心！！”
小狐狸却一点都不惊讶，头也不回的挥了挥自己的尾巴。
艹！它怎么不回头的啊！！？
原本想趁着狐狸回头的时候偷袭的段雅君被小狐狸这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整的破防了。
小狐狸眯了眯眼，身后没有被扔出去的落地声，也没有因为重伤而发出的痛呼声。
咧咧嘴角，小狐狸看穿了段雅君的把戏。
“声东击西？”小狐狸张着嘴凑近段雅君的脸。
那股腥气扑面而来，段雅君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嫌弃，“仙人在说什么？”
“看来今天我必须得吃掉三个人了呀。”
小狐狸一点不在意段雅君的装傻，它只觉得自己等会要吃三个人有点累。
段雅君哆哆嗦嗦的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小狐狸却转回头伸爪打飞了被扔过来的石块。
一直低着头寻找时机的段雅君被这突如其来的机会吓了一跳，但也不敢耽搁的拔出手枪，随后整个人向前扑过去，一手抓着小狐狸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后腿，一手拿着手枪对准小狐狸的后肢，一枪枪的打了过去。
尖啸声起，段雅君正面小狐狸的怒气，被小狐狸的爪子紧紧抓住了手臂，棉服霎时间就出现了一道道的划痕，白花花的羽绒漏了出来。
段雅君却不敢心疼，小狐狸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段雅君险些制不住，她就好像是被丢进洗衣机里的布偶娃娃，身不由己的疼。
一枪枪打在小狐狸的肚子上，段雅君的脸被挠出血花也不敢停，小狐狸又要咬过来，段雅君只能握着手枪用枪托使劲击打小狐狸的脑袋。
砰！砰！砰！
一击又一击，分毫不放松的锤过去，很快就见了血。
小狐狸太小，段雅君只能一膝盖顶在小狐狸的肚子上，一手向后抓紧狐狸后腿，一手握着手枪猛击狐狸的脑袋，见没什么效果，段雅君握着手枪的手干脆直接掏进小狐狸张着的嘴里！
若是肉搏，段雅君此时已经占了上风。
可惜四周的气突然紊乱，狐狸的身子猛地变大，段雅君只觉得晃眼间左手里的后腿一下子就蹬了出去，要不是自己松手及时，这条胳膊恐怕得被扯下去。
那狐狸头变得和段雅君的脑袋差不多大，甚至要更大，尖利的牙齿猛地向下，狠狠咬在段雅君的手臂。
“啊！！！”
段雅君只觉得手臂上像是一下子被人拿着铁锤钉进了几根粗钉子。
被疼痛刺激，段雅君也不顾忌什么抓活的了，还在狐狸嘴里的右手立刻扣动扳机！
砰！
一颗裹着淡蓝色气的子弹打进狐狸的口腔！
“啊！！！！！”狐狸哀嚎一声，段雅君也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将手臂扯出。
狐狸疼的不行，叫声尖利，好似要撕破天空。
段雅君皱着眉，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当下又是七发子弹打了过去。
三发奔着张着的嘴和鼻子，剩下四发对准了狐狸的下半身，虽然狐狸及时防守，可是依旧有两枪成功打中，只是两枪就将那里打的血肉模糊。
段雅君也是在赌，她以前只听别人说如果男人被攻击了下三路，那瞬间的疼痛就能让人恨不得想死。
但是也有人会被激怒，立刻反扑。
可是没办法了，只有赌了！
狐狸被激怒，忍着疼痛要扑过来的时候，段雅君扔掉了手里没了子弹的手枪，抽出了麻醉枪。
一枪打过去！
那一发直挺挺的射进了狐狸的眼珠！
可是来不及欣喜，段雅君连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成人大的狐狸扑倒在地。
狐狸力气大，段雅君挣脱不开，眼见狐狸张着嘴就奔着段雅君的脑袋过来，段雅君只能来回扯着脚重创狐狸的下三路！
同时手臂横在身前，挡住狐狸的大嘴，段雅君面色发狠，眼睛通红，另一只几乎被咬出洞的胳膊紧握麻醉枪，直直戳进狐狸的另一只眼珠里！
可惜却被狐狸挡了下来。
“啊！尔敢！？尔敢！！？？”
听着耳边的尖啸，段雅君趁着狐狸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的想要后仰时，咬着牙把手里的麻醉枪拔出，按在狐狸的脖颈上，不停的发射！
一枪又一枪！！
只是那气好似围成了盔甲般，段雅君发射出去的麻醉枪，仅仅打进去几支。
那边的警察叔叔也扶着腿从地上站起身，握着平常放在口兜里当做开瓶器等各种工具的小匕首跑上前，挣扎着摸索着爬上狐狸的后背，一刀刀的插进狐狸的脖颈！
狐狸彻底被惹怒，“凡人！！凡人！！我定将你们碎尸万段做花肥！！！”
面对浑身血淋淋的狐狸，不管是段雅君还是两个警察叔叔都没什么力气了。
手里的麻醉枪也用完了……
看着低头咬过来的狐狸脑袋，段雅君胸口用力起伏，紧紧攥着麻醉枪，不躲不闪的伸直手臂直直的捅进狐狸的嘴巴里！
可惜这次没有子弹……段雅君只能忍着疼痛一来一回的，像是做核酸一样的用力戳进去。
手臂上的疼痛越来越过分了，段雅君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我要死了啊……
希望我死后，部门能看在我也算是因公殉职的面子上照顾好我爷爷……
想到爷爷，段雅君拼着全身的力气，狠狠咬上了凑到面前的，那只狐狸的鼻子！
就算是死，我也要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