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紧急的救治,苏芊柔可算脱离了危险。
但消瘦的身子骨却像枯枝一样脆弱,躺在床上的她,面色惨白如纸。
覆上雾色的嘴唇也高低起了些皱褶。
医生大汗淋漓站在一处,紧绷的心情终于能舒一口气。
“我现在已经帮夫人缝好伤口了,但是胎儿已经是化成一滩血水了,还望墨总节哀。”
他怯怯懦懦的张着口,情绪带着一点痛心,紧而便离去了。
观望的佣人感受到整个墨家蔓延着一股阴沉的气息,身体悄然打了个颤,也都慢慢散去了。
剩下的只有男人带着悲怆的心绪微微躬着身子站在那。
暗淡的黑眸如一潭死水般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李牧收到通知时,已然是天亮时分。
天色朦胧,他到墨家时,就狠狠遭受了来自京圈墨五爷的愤怒一脚。
“我什么时候给你命令同意夫人插手墨氏的事!”
他怒不可遏的勾着他,狠厉的神情如狼群出没。
李牧大惊,身体被踹出了几米远。
再结合夫人现在的状况,他也暗自懊悔,悔不当初。
蠢蠢欲动的脸面时刻显露不安。
“墨总,我错了,我不应该让夫人去冒险的,我愿意听从您的一切责罚!”
他顿然双膝跪地,身姿挺昂,十分虔恳。
事到如今责罚有什么用,就算李牧是自刎谢罪也不为过。
一道厉光袭来,贯穿了他整个身体。
抬眸望去,正是墨北辰俯身勾视他,“去把李乐找出来,我要见到不成人形的他。”
李牧身心不自觉的抖了抖,他瞬间恍悟,墨总这是在给暗示。
李乐胆敢对夫人下手,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墨北辰狠辣干脆的手段,李乐是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了。
“我现在就去办。”他应了一声,雷厉风行的走掉了。
另一边,偌大的落地窗前,傅书彦笑的见牙不见眼,十分兴奋。
“你真是我的好宝贝啊,一箭双雕,现在墨北辰算是废了,哈哈哈。”
他龇着阴险的表情,抽完最后一口香烟,紧接着又喝了口酒。
这才慢悠悠的晃着双腿,对着眼前的慕星蕊作了个向前的手势。
“过来。”
慕星蕊泛着白眼,一闪而过,倒也很乖巧的朝他走来。
那婀娜的步调就像起舞的蝴蝶,直叫他欢喜,眼珠子色勾勾的都像要掉下来一样。
她坐在他身下,叠腿相交,身姿妩媚十足,迷乱的眼睛尽显女人气味。
“墨氏的股份,我怎么说也帮你搞到手了,接下来,该换你帮我了。”
她吐出温声细柔的语言,食指在他下巴处打转。
他怔了怔,眼里透出几分疑虑,“怎么,跟着我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你还想怎么样?”
他这一刻表现的纨绔不羁,好像可以媲美墨北辰一样。
只是,他今天拥有的东西都是靠着她慕星蕊的智慧给强抢过来的。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没有她,他什么也不是。
她冷冷笑了笑,很快又抽身出来,盘着手,慵懒的站着。
“姓傅的,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也必须得死。”
她挑了挑眉,似作挑衅的神态。
怎么回事?
怎么李乐事件刚结束,她就像翻脸一样不认人了?
傅书彦此刻的心情有些混乱,神情也略显复杂的看着她。
“许莹,你怎么了?我们俩之前好好的……”
“傅书彦!我再说一遍,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你要做的,就是帮我坐上墨夫人的位置。”
她打断他的话,声音起伏有些大。
于她来说,该是时候夺回一年前属于她的东西了。
她稍稍垂下眸光,看了看自己空荡的无名指。
傅书彦愣住,神色空洞,难以置信。
难道自己于这个女人来说,只是一块暂时的桥板吗?
回想以前种种和她厮混的画面,他的心都紧而的痛了痛。
“你、你说什么?!你和墨北辰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直指着他,怒气冲冲。
至于她和墨北辰什么关系,还由不得他这个床宝来深究。
她要的,从来都是报仇!
“你不用知道。”风轻云淡的话落下,她拿起一旁的名牌包包就要走。
“许莹!你给我说清楚!”他心有不甘,拦住了她的去路。
发白的指节也紧紧的拽住她的手腕,整一副脸面都透着森冷的愠气。
“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你的男伴还是你的傀儡?”
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瞪,如同注视杀父仇人一样。
她嗤鼻一声,眉梢的冷光全是嘲讽:“和你发生关系就必须是你的女人了?”
“傅书彦,别那么天真,你只不过是我上位的石子而已。”她忽而肃着脸,甩了他一手。
装了那么久,她只感觉乏累。
能入她眼的除了墨北辰,其他男人在眼中不过是棋子罢了。
傅书彦被她的做法彻底整懵了,身体僵的和石头一样。
他以为她的主动靠近是敬仰自己,没想是一场彻头彻脑的阴谋。
他哪里能够接受自己被利用的事实,顿时恼羞成怒,掐住了她细长的脖子。
“你个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我!”他的瞳孔覆上了一层血丝。
她霎时一惊,脸色涨的通红。
“如果我死了,你做的事情也会被暴露出来,我手里有你全部的证据!”
她眼中的余光重重的瞥向他。
闻言她的威胁,他显然有些退却,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开了手。
这个女人由始至终都带着千百个心眼子。
这么久以来,指不定搜刮了自己的多少的罪证。
他到底没有和她硬刚的底气。
“许莹,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对我!”他力不从心,只能嘴上愤慨。
“呵,我从来没说过,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
她受惊的抚摸几下脖子,先前的傲气荡然无存。
更增加了对这个无能男的愤怒。
“我要是少根头发丝我都定要拉你陪葬!”她加重了音量,随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许莹!”他怒然的跺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