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神棍阿宏察觉到徐大华的一身衣服有问题,便向其家人询问,家人觉得不解,为什么看门道的事,还要询问衣服的问题?见众人不明白,神棍阿宏补充道:“你们村比较富裕,从你们的房子以及衣着可以看出来,尤其是衣着,瞧你们一个个穿戴着金首饰,衣服也都很不错,但是再看看徐大华,穿的这是什么啊?和你们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
徐潘的奶奶说道:“您的眼睛可真毒,的确,大华他没有穿的很好,可这并不是俺们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呀,俺这个儿子以前跟俺过过苦日子,虽然现在富裕了,可也节俭的很,觉得衣服能穿就行,不管好不好的,在其它方面也是这样。”
神棍阿宏心道,原来是个守财奴,问道:“他的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谁也说不清楚是哪里来的,看来徐大华回来后,并没有说什么,而后不正常,家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人上,对一身衣服无人计较。徐大华的媳妇凑上来,说道:“这衣服俺知道,大华他以前没有这个衣服,大概就是从集里买回来的。”
神棍阿宏点点头,道:“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这身不合适的衣服,十有八九就是集上卖的廉价的衣服。徐大华赶集时买了这个衣服,穿着回来,然后就出事了。”
“您的意思是,这身衣服有问题?”
神棍阿宏摇头道:“还不能确定,容我稍后再去查看。”
说到这种衣服,在农村的市集上比较普遍,有人专门做这个生意。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一些废旧的衣服,通过简单的清洗消毒,再打包贩卖。由于城里人不会购买这样的衣服,基本都是销往农村。在过去,农村人还不富裕的时候,很乐意购买这些质量还算可以,关键是便宜的衣服。后来农村人开始富裕起来,可是也没有消灭对这种衣服的购买需求,诸如一些还没有富裕的,或者像徐大华这样的守财奴,或者是为了专门干农活时穿,总之还有人愿意买。
神棍阿宏以前也买过,为了进山采药时穿,所以他对衣服上的劣质消毒水味特别敏感,并且那一次他也因为穿了“不干净”的衣服,遇到一些麻烦,索性仗着自己的本事,妥善的渡了过去。
当他在徐大华身上闻到劣质消毒水味道时,就猜到这身衣服的来源,可目前还不敢十分确认。
不过,徐大华的媳妇提出了质疑,道:“俺家大华虽然抠门,可也不至于在集上买了衣服,就直接穿回来啊?他抠门,但是不脏,衣服买来要洗一洗再穿的。”
“恩,你说的有道理。”神棍阿宏思索道:“他那天回来后,都带着什么东西了?”
当时看见徐大华进家门的人开始回忆,大家一致认为,徐大华是空着手回来的,回来就喊热,喝了两瓢水。
神棍阿宏问道:“你们当时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您是说大华没买东西就回来了?那并不奇怪,大华抠门,不是特别便宜的东西,他从来不买,空着手从集上回来,那是经常事。”
神棍阿宏摇摇头,道:“我是说衣服!徐大华穿着新衣服空着手回来,那旧衣服呢?要么扔在路上,要么套在新衣服里面,可是他一个抠门的人,会扔东西么?会让新衣服套在旧衣服外面么?应该是把旧衣服套在外面保护新衣服才对吧?除非是你们记错了,徐大华当时外面穿着旧衣服,里面是新衣服。哎,虽然现在是初秋,可那也太热了吧……”
“对啊,难怪俺爹进门就喊热,想喝水,原来穿了两套衣服。”徐潘说道。
徐大华的媳妇否定道:“他回来时,俺可就在院子里,他穿着新衣服,而且就一身,我敢肯定。俺当时问了他一句,他没有回答,俺忙着手里的活,就没有理他。”
“那到底是咋回事?”徐潘说道:“大师说得对,俺爹那么抠门,不可能随便扔东西的。”
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神棍阿宏有些无奈,似乎关于衣服的问题,讨论的有些复杂了,搞得跟电视里破案似的。
8.
徐潘的奶奶想了个主意,反正自己儿子抠门,衣服不多,让大家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换下来没有叠好的衣服,也许徐大华的媳妇记错了,徐大华就是穿着两身衣服回来,到家后默默地脱掉了一身。
其实,关于这身衣服,神棍阿宏起初只想知道是不是出事以前从市集上买来的,但是后来他又觉得,弄清楚新衣服和旧衣服的关系,也有着实际的意义,如果可以弄清楚旧衣服的去向,这对于接下来的一步,至关重要。
神棍阿宏没有阻止,大家开始各处寻找,不多时便有了结果,没有找到徐大华脱下来的旧衣服,并且因为徐大华衣服不多,他媳妇轻易的发现少了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
徐潘的奶奶说道:“看来俺儿子的衣服,真被他扔在外面了。大师,这对您看门道,有影响么?”
神棍阿宏点点头,道:“是一个很好的参考条件,而且您老也别喊我大师。”
“哎,那就喊您阿宏吧,您看俺儿子怎么办?”
神棍阿宏低声说道:“有些东西,白天出不来,晚上才能看见,可是有些白天就能出来的东西,咱们不能轻易看见它,怕是个厉害的,您老可懂?”
“咱们农村人,都懂这个,您的意思是,晚上再说?”
“对,晚上,我去看看是个什么玩意。”神棍阿宏说道。
这个下午,大家都静静的留在房间里,神棍阿宏坐在亭子中陪伴着徐大华。神棍阿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更多的听清楚徐大华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能听懂的还是之前的那些关键词,没有新鲜的。
夕阳西下之时,神棍阿宏走出亭子,望着头顶的天垂象。在夕阳映衬的红色的云朵中,那条金线显得不再明显,有“晕开”的迹象。金线上的两个黑点,黑的更黑,灰色的也不再那么灰了。金线的宽度越宽,证明徐大华的命越硬,如果金线的宽度小于黑点的直径,也就是说金线被黑点截断,徐大华也就一命呜呼了。索性,黑点的直径远远小于金线的宽度,这说明徐大华命硬。
可是这都只是暂时的,如果不把黑点从金线上去除,徐大华最终会变成疯子,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晚饭时,神棍阿宏和大家一起吃,徐大华则依然坐在亭子里,由媳妇一口一口的喂。全家人苦苦等到子时,神棍阿宏起身对众人说道:“把院门锁好,把狗关在屋子里,最好用布蒙住眼睛。所有人都不许踏入院子一步,如果徐大华发出声音,无论是凄惨的,还是凶恶的,你们都别管。关于狗的事,再补充一点,倘若它们还是吼叫,你们得想办法。”
神棍阿宏的严肃,令在场所有人紧张。大家分头行动,有人去锁院门,有人把狗弄到三楼靠外的房间,蒙住狗眼,而后全都聚集在一处房间,紧张的等待着。
见所有事情都已经妥当,神棍阿宏缓缓地走过石桥,来到亭子中。徐大华依然在说话,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眼神呆滞,坐姿笔挺。神棍阿宏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香炉,点燃三支香,而后静静的等待。
三支香燃烧的特别快,就像有人在大口大口的吸烟一样。神棍阿宏静静的注视着,心里却是惊讶万分,这是什么鬼,竟然如此想要与我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