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和师爷都觉惊讶,心想小姑娘竟然知道将军名讳,也不知她问这个干什么,道:“韦黯小将军当然也在,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兰君叫道:“那我也要去。”
县令摇头道:“小姑娘,带你去倒会添乱,你在府内休息便可,再说军营岂是闲人随便能进出的。”
沈兰君道:“其他将军的军营你请我,我都不去,可韦黯将军军营我偏要去。”
堂上众人皆奇怪,问她缘由。沈兰君道:“我认识韦黯将军,他是我二哥哥,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就让我去罢。”
县令和师爷听了面面相觑,心想:这紧要关头,小姑娘还想着攀亲叙旧,不过她可了不得,既然跟太子一起哥妹相称,想必也是当朝哪个门阀世家子女,她出身显赫,跟韦黯将军认亲也是平常事,不如就让她去,或许在救人上也能帮上忙。
县令道:“就依沈姑娘所言,李捕快带你一起去罢,路上一切小心。府内其余人等,跟我一起去客栈救太子。”众人应诺而出。
李捕快从府内马舍挑了一匹骏马,与沈兰君同乘,他让沈兰君坐在前面,带着沈兰君出了城。
沈兰君心中挂念萧宗,道:“李叔叔,县令大人能带人救出太子吗?”
李捕快道:“沈姑娘放心,县令大人定能救出太子。我在此处当捕快这么多年,从前朝萧齐到萧梁,从没见过这场面,乖乖,全县衙上下都出动了。恩,这里本就是个小镇,安静的很…刚才听你说认识韦黯将军?韦黯将军可了不得,跟他大哥韦放都很会打仗呀。”
沈兰君笑道:“何止认识,他还是我韦二哥呢。”
李捕快道:“你姓沈,他姓韦,他怎么会是你二哥?”
沈兰君道:“恩,我父亲跟他父亲是好朋友,每次他们来我们家,我们都一起玩啊,我大哥是陈大哥,二哥就是韦二哥了,我是其中最小的了,他们挺讨厌的,老是欺负我。”
沈兰君口中的陈大哥,自是前面在苏州城大道上见的陈庆之了。
李捕快笑道:“太子是你的哥哥,将军也是你哥哥,你可真厉害,看你人小胆大,一个女娃娃,不乖乖待在府衙里,偏要跟我到这荒山野岭,就不害怕吗?”
此时沈兰君跟随李捕快已出了镇,四面漆黑一片,她只身骑马在山道上奔驰,但有头上点点星光和李捕快相伴,她年纪尚小,自小久居苏州,从小都在尚书府里读书写字,琴棋歌赋,从没经历这些,心中既兴奋又有些害怕,抿着小嘴道:“我不害怕,我们快去救宗哥哥罢。”
快马在道上星夜疾驰,莫约过了五里地,李捕快指前面山头,道:“过了这小山头,就是韦将军营地了,我们快到了。”
两人看见前方有一物停滞在道路中间,待骑马接近时发觉竟是一名大汉。
星夜下,那大汉长身而立,手提一柄大刀,威风凛凛。
眼见快马冲向大汉,李捕快叫道:“快快让开。”
大汉并不理会,却大步上前,团身冲撞,大汉力气大的惊人,竟将马匹撞飞数丈远,沈兰君和李捕快顿时摔倒在地。
沈兰君觉得身上好疼,爬起身来,借着月光,望见大汉身着黑衣,脸上竟也带面具,心中一惊,道:“李叔叔,这人跟黑衣人是一伙的。”
李捕快惊觉,急忙拔刀在手,可惜迟了,大汉刀快,已将李捕快一刀劈倒。
沈兰君见李捕快满身血污,倒在地里。她自懂事起,在尚书府中学的都是门阀氏族礼仪规矩,父母对她悉心养育,期望颇高,父亲要她与人和睦,师父教她仁善待人,哪见过这打打杀杀流血的场面,心中一阵痛楚,鼻子一酸,跪在地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