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爷子身上原本那些鼓着包的地方,一个个隆起的小包,逐渐的消了下去。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因为很快就可以看到,有细微的东西在皮肤下飞快的游走,速度很快,而且感觉不是一个两个,就好像……血管动了起来似的。
一时间,看到惊呆了,袁彻也目瞪口呆的只能看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二爷爷,这……”
老爷子拧着眉,面色痛苦了起来,虽然咬着下唇极力忍耐着,但到底吃不消,发出细碎痛苦的呻吟声。
“我们该怎么做?”司耀沉声问道。
他知道,袁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也不怪他,毕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指望他靠查阅的方式找到解决的办法,根本是天方夜谭,现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老爷子自己的身上了。
或许他自己有办法,又或者能拖延下时间也好,等苏韵那边解决了,赶回来以后再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老爷子紧蹙着眉头,脸上已经是大颗大颗的汗珠了,只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耀眼角瞥见边上的纱布和剪刀,应该是袁彻事先准备好的,他毫不犹豫的拿过来,用纱布快速将老爷子的手腕伤痕处捆绑了几道,然后系上剪断,又撑着老爷子的身体,让他半坐着。
经过这一番折腾,袁彻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把自己手腕的伤口也捆住,然后转身取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枚小小的药丸,塞进了袁老爷子的口中。
“可以吗?”司耀沉声问道。
现在这个东西,算是他们的知识盲区,再加上袁彻方才这个冒风险的方法显然没用,这个时候又给老爷子服下的不知道什么药丸,他是挺担心的。
“没问题。”袁彻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一次不像之前他的癫狂状态,人也冷静了许多,眼睛里透着肯定的光芒,“这个是二爷爷自己研制的调气续命的药,用数十种名贵药材提炼的,不到关键时刻是舍不得用的。”
司耀沉重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缓解一点,他并不在乎这个药贵不贵重,问题在于,会不会跟老爷子身体内的东西相冲。
好在,他还没细问那么多,老爷子终于有了反应了。
他腰身挺了挺,从喉咙口发出一声轻微的喟叹,然后缓缓的张开眼睛,眉头也舒展开来。
“二爷爷……”
“老爷子……”
两个人同时呼唤。
老爷子哼了一声,转头看了司耀一眼,又缓缓的扭过头来,看向袁彻。
看着饱受折磨的老人,袁彻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二爷爷,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你也是,无心的。”摇摇头,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这会儿蛊虫安稳了下来,至少看上去他的气色好一些了,人也有精神了一点。
“哪本古医书上写了,能引渡到自己的身体里?你是武侠片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睨了他一眼,老爷子慢慢的说道,“下蛊需要引子,同样的,解蛊也需要。”
“要什么引子?我马上去取!”袁彻连忙说道。
稍稍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急躁,老爷子接着说道,“暂时,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蛊,只有弄清楚了,才能解。还有……这个蛊你越刺激它,它会发作的越快。”
“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我刚才的做法刺激了它们是吗?”袁彻想想,越发的恨自己。
不但给大家带来了这样的灾难,还让二爷爷越来越遭罪。
“不止是这次,上次我想用药浴引出来,也刺激了他们的加速。”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老爷子说道,“连我也做错了,又何况于你。不要怪自己,一切,都是命数!”
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袁彻说,“二爷爷,您怎么也信命数一说了。”
“有些时候,不得不信!”勉强笑了笑,他又扭过脸去,看着司耀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要是出去了,造成更大范围的扩散,岂不是罪过。”司耀轻笑着说道。
他用调侃的语气,尽量想嚷气氛轻松一点,他知道,老爷子的性子,不喜欢这种沉甸甸的,让人窒息的沉重感。
“不,不会的!”摆了摆手,老爷子拧着眉,“蛊不像传染病,不会那么容易扩散,如果要感染,你早染上了。”
轻轻摆摆头,他否定了这个说法。
但是袁彻并不认可,“不,二爷爷!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家里的佣人,还有我爸妈,我爷爷,他们都出现了症状?如果说他们都接触了我的血,那刚才,司先生也接触了你的血,是不是也一样会被感染?”
“如果不是感染传播,那怎么解释您会现在这样,还有家里,还有其他人……”
“这个……还不清楚,但是据我所知,蛊没有这样强的传播能力。不然还得了?”
他这一句反问,把袁彻给问噎住了。
其实真的是太过着急了,所以也没有细想那么多,再加上目前就是小面积的在传播感染,所以不疑有他,觉得就是自己身上带回来的病毒,蛊毒,然后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老爷子的三言两语,却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
的确是,自己这两天翻了那么多的古医书,典籍,包括各种杂记等等,任何关于蛊的记载,不管是正史野史还是一些民间传说都没有放过,他眼睛都熬红了,可是细想想,都没有任何一种蛊,是靠着接触了下血液就被种下了蛊,就会感染上的。
“可您之前……”
“之前我神智不是很清晰,也有些混乱的。这两天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倒是想通了一些事。”老爷子到底是体力透支太多,说了几句就停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很是疲累。
“所以说,并不是我的血,那是因为什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还有干涸的血渍,袁彻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