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了一眼谢颖。
谢颖就对他道:“一个普通人啊,这天底下的人相像的很多,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谢颖知道我是乘这个人的车来的,她有车,当然不希望我再坐这个人的车发回去。她就拉着我,带我上她的车。
姜豹就跟过来,目光盯着我:“宋窈,你说话不算数!”他敲打着车窗,认为我该下来。
谢颖认为此人很粗鲁。
“不了,我坐我朋友的车,更方便。”
可他不干。“宋窈,把你手机号给我,以后,我要联系你。”
他掏出手机,径直要我的号,要我将号码报给他。谢颖就不高兴了,她将头伸出车窗,极不高兴地:“你这人怎么没玩没了?怎么像个流氓一样?”
没想到,姜豹一听,就撸起左边的袖子,将一处纹身展示给谢颖看。“没错,我当过流氓,混过黑社会。”
“还真是!”谢颖自诩是记者,什么人物都见过,很不把姜豹放在眼里,“不过,这又怎样?你没看见吗?我朋友很烦你,她不想和你交朋友,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嘿!臭娘们,要个号而已,你怎么这多多事?”姜豹的拳头快举过来了。
我不想多事,不就一个手机号嘛,给他就是了。以后他打给我,我不接就是。姜豹得了我的手机号,这才悻悻走了。
谢颖就头痛不已,说我今天就不该来。
我就黯然:“怎么能不来呢?要不,我良心过不去啊。”
谢颖也叹了口气:“我良心更过不去。出了这种事,我都想辞职了,学学你,找个地方,忏悔忏悔。要说,骆维森真算宽容大度。许颜没了孩子,他必然要补偿她的,他们这婚结定了。”
“是啊。”
我建议谢颖去我那儿。
她不置可否。“姐们,我欠了骆维森一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啊。这人情太重,我不知道怎么还啊。”
她说的是小廷。
我就握着她的手:“那就祝骆维森和许颜幸福吧。”
晚上,谢颖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我以前,因为杜鸽的恶意踢踹,让我小产失去了孩子,那时的我,面对一个未成形的胎儿,都哭得那么伤心,又何况许颜含辛茹苦地将小廷抚养到五六岁,这其中付出的心血不是我能想象的。许颜真的有理由恨我。
谢颖翻身,说做了一个决定,还是要亲自向许颜道歉。然后,她想辞职了。如果不是因为报社的业务太忙,忙得她老是要飞来飞去的,她也不至于将狗托付给我,那么,这个惨剧就不会发生。
“从今天起,我改信佛了。我有罪。”
“我也良心不安。”
但是许颜不会见我,以及谢颖。我没心思再去想自己对骆维森的感情残存几何了。他们的结婚宴会肯定不会请我,但我出于诚挚,还是决定送他们一件礼物,这礼物我必须精挑细选。
第二天,一大早地,谢颖就去报社,说要去递交辞职信。我劝她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想好了,这一行我也做腻了,不如,你将桃树林承包给我,我在这儿当一个果农?”
“再说吧。”我不认为谢颖就能够顺利辞职。
她没吃早饭,我也没心思做。我就递给她一块三明治,抹上黄油。
谢颖走后,我就惆怅地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我看着小廷出事的那个角落,僵硬地站着。如果有可能,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愿小廷能够复活!我也不知站了多久,还是在角落里栽下一棵冬青,一株欧石楠,权当对小廷的哀思。
上午十点的时候,我再次接到了顺伯的电话,这让我不适应。我和骆维森都结束了,而且弄成了现在痛苦难抑的局面,顺伯不该联系我的。
可他的态度竟然很诚恳,我真的受不起。
“宋小姐,其实不是我,是老爷子想见你。”
我一怔。
“他不都失忆了吗,见我干什么?”
“老爷子有时候还是清醒的。看到有些人,他就糊涂。可对你,他一直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