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他们却敢觉心里轻松了很多。
家里现在这样的情况,原本就像是一个重重的担子压在他们两个人的肩头上,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闷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是现在,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这么一聊,原本很难解决的事情就这么拍板做了决定。
果然,孩子们都长大了,已经能分担家庭的重担了。
真好。
这么长时间以来,张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轻松地笑容,简直走路都带风。
“沐沐,你怎么还在这里?”看到坐在车里的姜沐,张倩有些惊讶,之前她说让他们考虑一下,就先走了,她还以为她回去了呢。
“我都说了,要送二舅妈回家,答应的事情,怎么能爽约?”姜沐笑着打开了车门,让张倩坐了进去。
张倩有些不自在,连手脚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整个人后背绷得笔直,跟上课听讲的学生一样。
“我的乖乖,我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高档的车呢,连我们厂长都没有开过这么高级的额车呢!”
张倩摸了摸皮质的车座,感受着细密纹理,笑容越来越大,“沐沐,你这车要花不少钱吧?”
“也还好,就是一个代步工具,二舅妈知道我妈做生意,平时要见一些合作商,还要谈生意什么的,总是坐出租车也不太方便,还是有自己的车更好一些。”
姜沐贴心的没有提车的价格。
“没错,你妈妈有本事,把生意做这么大,可是咱们沪市有名的女老板。老板就应该有老板的派头,不然出去谈生意肯定会被别人低看一眼。”
张倩很能理解赵月的情况。
“我妈妈可以,二舅妈也可以。”姜沐说道。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行?”张倩连连摆手。
“为什么不行?茹沐也是从一个门店开始的,都是积少成多的,现在机会很多,慢慢从小开始,一步一步,总会成功的。”
姜沐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九十年代初,沪市可以说是遍地黄金,就看你有没有一双慧眼,发现这些黄金了。”
张倩觉得姜沐天方夜谭,“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如果真的那么容易,那不是都去做生意了,谁还会老老实实上班。”
姜沐也没有劝对方什么,做生意这种事情还是因人而异的,她也不强求,而且,也不是所有做生意的人都会赚钱。
她也只是提一句,到底做还是不做,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一员。
不做生意找个稳定的工作,也很不错。
张倩的娘家在城郊,好在路还不错,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
*
张家跟这里所有其他人家一样,很平凡,很普通。
住着普普通通的房子,家里条件一般,靠着儿子和儿媳的工资生活。
可能唯一不同的是,张老太太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如果放在其他人家,可能就随便找个诊所的大夫看看,随便开一点止疼药就好了。
可是,老张家却直接把老太太送到了市里的大医院,而且儿女还凑钱给老太太做了手术,这不,前一段时间刚出院回来,街坊邻居都去看了看,谁不称赞一声张家儿女孝顺?
“老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安心养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老太太笑了笑,点了点头。
“对啊,我们都羡慕你呢,你看看,你这一病,儿子女儿都回来看你,照顾你,给你治病,这花了你不少钱吧?”
说道这个,张老太太就开始叹气,“可不是,前前后后花了两万多,还是我这个身子不争气,拖累了他们。”
众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万多!这么多钱,要赚到什么时候啊!”
“你儿媳妇就没有什么意见?”有人低声问道。
张老太太不吭声了。
“瞧你这话说的,如果老张家的儿媳真的有意见,老姐姐又怎么可能却医院?”
“儿媳妇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家里还不是听一家之主的,有些人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只会给家里人拖后腿,增加家里的负担。”
一个尖细的声音想起,看上去很和气,可是,语气很不好,那模样,更是有些刻薄。
“我说你这么能这么说话?”有人挺不过去,怼了一句,就听对方嘲讽,“我说的不对吗?你们看看她年纪都多大了,已经七十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在家里什么事情都干不了,钱钱不能挣,看病吃药花了两万多!家里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够她这么败置的!”
“更何况,你们看看这家里像是有钱的样子吗?年纪一大把了还去开刀动手术,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可是两万块啊!干什么不好?就这么白白的扔进了医院!”
“你说说,如果你没从手术台上下来,这两万块是不是就这么打水漂了?就算是你现在出院了,家里还得有个人专门伺候你,我姐嫁到你们老张家,福没享到,净遭罪了!”
女孩儿很是气愤。
“现在还把我叫过来给你洗衣做饭,伺候你,你说说,你是不是个大麻烦!大包袱?”
张老太太气得手臂都开始颤抖,嘴唇也哆嗦着,一手指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就不懂了,我姐夫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哪里有人这么拖累自己儿子的!一场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说,还四处借钱,欠了一屁股的债,你这成天吃药,又是一笔开销,这些钱什么时候次啊能还上?”
“我要是你,还不如死了算了,不会拖累别人跟着你一起吃苦遭罪!”女孩儿声音很大,眼神更是恶毒。
老张太太已经泪流满面,怒气没有了,却是一脸的愧疚。
可是女孩还不算完,“真不知道我姐夫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要摊上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妈,为了自己活命,硬生生的拖垮整个家!”
“哪里来的畜生,不会说人话就闭上你那张臭嘴!”张倩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那眼神,恨不得撕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