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没什么可娱乐的,闲下来的妇人们最喜欢聚在一起八卦这家那家的事。
这不,听说薛家那个不爱说话的儿子狼心狗肺地想把他继母生的小儿子弄死,大家便三五成群的过来凑热闹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黑,长大了还了得?”
“是啊,这么小的孩子,他还真狠得下心,杨桂蓉纵使再怎么苛刻他,他也不该拿人家小孩子下手啊。”
“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也不怪杨桂蓉发了狠的要教训他。”
“……”
秦渔眠本不欲理会这种别人家鸡毛蒜皮的闹剧,但却在下一秒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
“薛清星,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们母子俩?安儿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被中年妇女指着鼻子骂的男生嗫嚅着想要解释,但杨桂蓉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跟连珠炮似的骂他是黑心肝,蛇蝎心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
“我是造了什么孽,嫁到你们家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现在却连亲生儿子都差点被你这个丧门星害死,我今天非得替老薛教训教训你。”杨桂蓉抄起扫帚,作势就要朝着薛清星打去。
薛清星下意识抬起手臂想要挡住打下来的扫帚,并将脸扭到了另一边,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他慢慢转过头,只看见秦渔眠抓住了杨桂蓉的手,阻止了对方打下来的动作。
小姑娘神色冰冷,眸子里更是没有半分温度。
杨桂蓉瞪圆了眼睛:“你做什么?给我滚开,少多管闲事。”
秦渔眠冷冷地瞥了中年妇女一眼,暗暗用了点巧劲,将扫帚从对方手中夺了过来,而后推开气急败坏的中年妇女。
她看向愣住的薛清星:“怎么样?没事吧?”
听到秦渔眠询问的声音,薛清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教训薛清星的事被打断,杨桂蓉气了个半死,指着秦渔眠怒气冲冲地说:“你是哪家的丫头片子?我教训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秦渔眠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中年妇女,问薛清星道:“怎么回事?”
薛清星看了杨桂蓉一眼,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道:“薛清安偷拿了我盒子里的钱,我找他对质的时候,他打我,我就推了他一下……”
听到薛清星的话,杨桂蓉勃然变色,一双刻薄的眼睛瞪着两人道:“薛清星,你少胡说八道,安儿要什么我不会买给他?他怎么会偷拿你的钱?你再污蔑我儿,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或许是有人撑腰,薛清星没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任打任骂,而是微挺起腰板反驳道:“我亲眼看见他在我的钱罐里拿钱的。”
秦渔眠问:“你能够证明他拿的是你的钱吗?”
薛清星点头:“每一张钱我都折过五角星,上面应该有折痕。”
秦渔眠看向杨桂蓉,目光冰冷:“让你儿子把他身上钱拿出来看看,就知道薛清星说的是真是假了。”
闻言,杨桂蓉眼神飘忽,明显是做贼心虚。
周边看热闹的邻居顿时窃窃私语。
“小薛这孩子,我是知道的,平日里最乖了,不像是那种会欺负小孩子的人。”
“对啊,我家之前杀鸡,小薛在旁边都不敢看,怎么可能会做出迫害弟弟的事呢?”
“我家就住在薛家对面,杨桂蓉平时对小薛不是打就是骂,我估计这回啊,也是杨桂蓉故意找茬。”
“……”
听着邻居们议论的声音,杨桂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她梗着脖子硬气道:“你是安儿的哥哥,他拿你点钱怎么了?你犯得着对他一个小孩子动手吗?”
秦渔眠淡淡道:“俗话说,长兄如父,薛清星是他的哥哥,那对他动动手又怎么了?”
杨桂蓉恼羞成怒地指着秦渔眠道:“闭嘴!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话!”
秦渔眠拿着从杨桂蓉手中夺来的扫帚,啪的一声打在中年妇女的手背上。
疼得杨桂蓉立马缩回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渔眠:“你竟然敢打我?”
秦渔眠面上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是你家扫帚动的手,它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
听着秦渔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薛清星没忍住笑出了声,苍白的脸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杨桂蓉气得脸都红了:“天方夜谭!扫帚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想法?”
秦渔眠:“可能是觉得有人该打。”
邻居们哄然大笑,有人打趣道:“杨桂蓉,该不会是你家扫帚成精了吧?”
“所以说啊,坏事做多了,就连这成了精的扫帚都看不过眼。”
杨桂蓉被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暗嘲气到眼睛里都冒出了红血丝,看向秦渔眠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
在邻居的插诨打科下,她没继续跟秦渔眠计较打了她手的事,而是将矛头直指薛清星,她教训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难道还教训不了薛清星吗?
杨桂蓉:“今天这事让大家看笑话了。”
随后,她又笑眯眯地对薛清星说,“行了,跟我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爸也快回来了,我还得回去做晚饭呢。”
薛清星看到她这副虚情假意的笑脸,就知道回家后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他摇了摇头,并下意识离秦渔眠更近了:“我不回去。”
秦渔眠掂了掂手里的扫帚,风轻云淡地开口:“为什么不回去?她之前说你差点把她的宝贝儿子害死了,我倒想去看看,她儿子是不是真的快死了,要是各位叔叔婶婶没什么事,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其中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大婶敞开嗓门道:“能有啥事啊?都闲着呢。”
“要是小安那孩子真的伤得很重,那我这个做邻居的,理当去看看啊。”
杨桂蓉勉强地笑道:“不用了吧,安儿他其实伤得也没那么重。”
不过就是跌倒的时候把手掌磨破皮了。
秦渔眠讥诮地冷笑了一声:“既然你儿子没事,那我们就来算算你儿子不经他人同意偷窃别人财物的账吧。”
杨桂蓉:“什么偷窃?你少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