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老板娘,有电筒没有,借我们用一下。”王队长提上枪,安慰了中年妇人一句,然后又向他借手电筒用。
“有——有!”中年妇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慌慌张张从吧台的抽屉里摸出一个暗黄色的手电,递到王队长手里后又问了一句,“是不是抓犯罪分子啊?我——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或是怎么协助你们一下?”
“不是抓犯罪分子,我们只是例行检查,你待在下面就会很安全的。”王队长接过手电,微微地对那妇人笑了一下,她的心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队长,我打头阵!”胡金刚抢过手电,提腿就往楼上走。
王队长害怕动静大了被楼上听见,因此也没有跟胡金刚争抢,直接提着枪走在了胡金刚后面。
我转头望了一眼店外,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冷风还呼呼地刮着,此刻似乎只有跟在他们后面才是唯一的出路啊,于是我又快步跟上了王队长。
哪知刚上了楼梯,还没走得两三步,陈文娟就将我拖了下来,“你怎么能让我一个女生垫后啊?”
“卖得儿母陈,你现在还能叫女生吗?你是人民警察,为了人民,要么冲锋在前,要么垫底在后,怎么跟我抢道呢?”我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让她走在了我前面。
“嘘——”王队长见我们两人又起了争执,当即回头跟我们打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我也不好再唧唧歪歪的了。
胡金刚拿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走在队伍之前。
待我们都提心吊胆地围到202房外面时,那小子忽然将手电关掉,然后又将耳朵凑到破败的木板门上听房内的动静。
“没动静啊!”
听了半天,胡金刚才悄悄跟我们说了一句。
“那养尸是不是把那农用车司机吃了跳窗了啊?”我又小声问了一句。
“手电打开,直接踹门!”王队长根本就不鸟我这个看似天方夜潭的问题。
胡金刚点了点头,迅速拧亮了手电,然后又退后两步,准备冲锋。
我一把夺过他上的手电说道,“我给你照着,你踹门,王队长冲锋!”
“好!你们两人站到一边儿去,别站在正门口。”王队长回头对我和陈文娟轻声交代了一句。
我和陈文娟又齐齐点了点头。
“你的枪呢?”我又小声问陈文娟道。
“明知故问!”陈文娟斜了我一眼,脸上神情很不好看。
“嘿嘿,你就等着回去受处分吧!”我偷笑道。
只在这时,只听“哐”地一声,胡金刚就把门踹开了。
“你把手电筒射哪里去了啊,赶紧对着门啊!”陈文娟见我还用手捂着手电筒的光,一把夺过手电筒就向屋子里射去。
王队长率先冲了进去。
紧跟着就是胡金刚,陈文娟冲进了屋子。
我见走廊里马上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也不敢开小差了,三步并作两步,也跨进了202房。
陈文娟拿着手电在这个十来平米的单人间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结果除了一架单人床,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一张老式书桌,和一个水壶外,再没有扫到其它东西。
“擦,怎么没人啊?!”终于可以放声说话了,我的嗓门不由得就大了起来。
“不对啊,应该有人才对——小陈,照一下这里!”王队长别上手枪,趴到单人床下大声对陈文娟说道。
陈文娟迅速将手电指向王队长趴着的地方。
一双草绿色的解放鞋和一双淡黄色的夏季拖鞋随即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里怎么会有一双老式的胶鞋?”看着地上凌乱的四只鞋,胡金刚问了一句。
我则迅速摸出一支蜡烛点上了。
“这旅馆很少人住吧,我估计是以前住这里的人落下的。”陈文娟走到窗户边,将不断地从外面吹冷气进来的老式玻璃窗关上后跟我们说道。
“不可能!就算再没有生意,他们也该两三天整理旅馆一次;再说了,这胶鞋上还有水,前几天明明没有下雨,如果这胶鞋是早前放在这里面的话,鞋底不可能是湿的!而且,先前的窗户也是开着的,这床上的被子也是凌乱的,刚才肯定有人来过这里!”王队长从地上站起来,非常冷静地跟我们分析道。
我们望着眼前的景象,又赞同性地点了点头。
“照这么说,还真有个农用车司机住到这里面来了,可他跑哪儿去了啊?”陈文娟又拿着电筒将屋子扫视了一圈。
“这屋怎么有股血腥味儿啊!”至从陈文娟关上窗户后,我就隐隐闻到一股鲜血的味道,这时我又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个喜欢喝人血,吃冷东西的养尸来。
“那——那门侧面是不是还有扇小门啊?”胡金刚的一句话,使我们的目光都回落到被他踹开的那扇破败的红木门后面,从而忽略了我刚才所说的那个问题。
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就在那扇呈45度角打开的木门后面,还有另外一扇暗红色的小门,那应该是这个单人间里的厕所吧?
“难道——”估计王队长是想说“难道人死在那厕所里面了”,结果他话还没有说出来,那扇门竟“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慌忙站到了王队长后面,心里当时就只有一个想法:尼码,养尸喝完了人血又出来吓人了。
“呀,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当我们都提着一颗颤抖的心惊望着那扇被推开的木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站着的来人,尼码,这人居然不是左明,而是那个神出鬼末的王老栓啊!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间房的厕所里面?!
我一把抢过陈文娟的手电,狐疑地掀开两扇木门,往那黑黢黢的小屋里一照,只见到一个沾满了尿渍的蹲格和一个简陋的梳洗台。
那小屋里果然是一个厕所啊,原来这边双号房的厕所都设计在门后面啊!
“栓子,你——你特么的怎么又会在这里啊?”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总算不是看到养尸喝人血的恐怖场景啊,还好还好。
“我也是来这里住店的啊。”栓子摸着脑袋,又对着我们嘿嘿几声傻笑。
“妈的,你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躲在厕所里面干什么啊?”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家伙,发现他还是一身黑衣,一双黑鞋。
“当然是拉翔啊!”栓子又一声傻笑,跟着又走到窗户去开窗户。
“那店外的农用车是你开过来的?”王队长紧盯着栓子问道。
“当然不是啊!”栓子又一口回道。
“你一个人住在这屋里的吗?”陈文娟又问。
“当然啊!”
“怪了,那老板娘不是说是个农用车司机住在这里面的吗?”胡金刚皱眉说道。
“那老板娘准是看错了!他以为那农用车司机把车停在她门口了,就是农用车司机住了她的店,其实是我住的店。”栓子用衣袖擦蹭了一下他嘴巴又对我们回道。
“你不是回去看二毛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镇上来了?”我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额,我看天快下雨了,一时找不到去处,就跑到这镇上来了。”栓子又道。
“你啥时候来的这里啊?听到这旅馆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没有?”王队长盯着栓子又问。
那栓子始终都很镇定地回答道,“我六点多就来了啊,除了先前听到你们上楼外,也没听到其他声音了。有什么问题吗?”
“额,没有——”王队长跟我们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抬腿往外就走。
“早点儿休息吧!”我走到栓子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跟着走了出去。
“好咧,你们慢走——”栓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又跟我们挥了挥手。
“晚上睡觉把房门关紧啊,别到处乱跑!”胡金刚走到最后又叮嘱了一句,这才跟我们一起走出了屋子。
“怪了,左明跑哪儿去了啊?”带着这个疑惑的问题,王队长又走下了楼梯,对那个中年妇女道,“老板娘,今天晚上到底有几个人住进你店里啊?”
“除了你们之外,就只有那个农用车司机了啊,警官,我可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啊!”中年妇人以为王队长要找她的麻烦,差点儿没把眼泪吓出来。
“从我们住进店后,你确实没见到人从这里面出去吗?”王队长见那妇人表情痛苦,语气又稍稍缓和了一些。
“确实没有,我要说了假话,我——我立马让外面的雷给劈死!”
“行了,行了,老板娘,你也别激动,我们就是找你了解点儿情况,麻烦你把所有房间的钥匙都给我一下,我们还得去每间查查情况。”王队长见那妇人言语过激,赶紧息事宁人。
妇人也不想惹麻烦上身,慌忙将一串钥匙递到王队长手上。
拿到钥匙后,我们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二楼的另外一些房门,结果依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怪了,难道左明那小子又凭空消失了?”王队长又大惑不解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