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饭来张口这种事并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我现在,被关在拘留室里,虽然到点了有饭吃,但是失去了人身的自由,就像一头关在圈上待宰的猪一样,那也是一见十分惶恐而不安的事情啊。
我躺在拘留室里那张狭窄的小床上,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看着狭小空间里的四面墙壁,总是幻想着有一个能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蜘蛛侠出现,然而理想总是很饱满,现实却是很骨感的,我明白我的生活不是一部科幻片,不是我想什么它就满足我什么的。
时间在分秒之中静默而逝。
拘留室内的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
我的眼睛也渐渐的劳累。
在迷迷糊糊的眨眼之间,我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黑暗,而我却似乎看得十分光明。
我走在大街上,那条街似乎很熟悉,但是名字我却叫不上来;那条街上住了许多户人家,但到处都是关门闭户的,大街上连一个叫卖的小贩也没有,难道都还在睡觉?不过,我走着走着,迎面却碰上了两个长相怪异的家伙。
只见一人身穿一袭白衣,头戴一顶高帽,上书“一见生财”四个大字,其身材瘦高,面色惨白,时不时还从嘴里吐出一根长长的红舌,虽面带笑脸,但那舌头吐将出来,却也是阴森可怖的;另外一人,身穿一袭黑衣,头上也戴一顶高帽,上书“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其体态矮胖,面黑如炭。此人手上拿着一个“招魂牌”,相貌十分狰狞。
“下神将军哪里去?”穿白衣那家伙见我走来,笑容满面的跟我打了一个招呼。
尼玛,“下神江军”,这个称谓有点特别啊,百家姓里有“下神”这个复姓吗?老子这是头一次听说啊。
“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姓下神,只姓‘江’,单名一个‘军’字。”我估摸着那家伙是认错人了,因此客气地跟他讲道。
“将军说笑了。难道将军不认识我们了?”穿白衣那家伙依然笑态可憨的说道,不过这一句刚说完,他又把他那长长的红舌头伸了出来,差点把老子心脏病吓出来。
我满脸讶异地看着这两个家伙,然后摇摇头,表示压根就不认识他们。尼玛,看着他们那副长相,真要认识他们,恐怕都要倒几辈子的大霉啊。
“我是谢必安啊!”穿白衣那家伙说。
“我是范无救。”穿黑衣那家伙说。
尼玛,这两个名字,老子压根就没听说过啊!
我还是很无奈地摇摇头。
那两个家伙相互对视了一眼。
“靠,黑白无常你都没有听说过?”穿黑衣那家伙忍不住爆了粗口。
“黑白无常!”哦,尼玛,难道我到了阴朝地府了?妈呀,我还没有活够呀,连老婆都还没有娶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阴间了啊!
“两位大哥,我的阳寿应该还没有尽啊,你们千万别来抓我啊。”我哭丧着脸对黑白无常说道。
“将军,我们不是来抓您的。”白无常对我还比较恭谨啊。
“去办点差事,碰巧路过这里而已。”黑无常冷冷说道。这厮,老是板着一副脸,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那就好,那就好,两位慢走,不送,不送哈。”我赶紧埋头往前跑,头也不赶回啊。
“下神将军今天有点怪异啊。”背后,白无常说道。
“阳间待久了,久未谋面,见到我们,难免会吃惊的。”背后,黑无常说道。
尼玛,这是哪跟哪啊,难道老子真到阴间了。
不行,得赶紧回去啊!回阳间啊,老子还没有活够勒。
我继续顺着街道往前走,往有光亮的地方走,我估计那就是回阳间的道。不过,尼玛,怎么那条街道好像没有尽头啊,这要走到何时?就当我快绝望之时,终于看到了一些有点气魄的房子,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座城门,哈哈,估计那是回阳间的门了吧,我有些欣喜若狂,不过当我走近,仔细看那城墙上的两个大字,心就完全凉了。尼玛啊,那城墙上面写的竟是“丰都”两个大字,这不是传说中的鬼城吗,我怎么到了这里啊!
“江军,出来!”一声猛烈的吆喝,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
我睁眼,看到四面洁白的墙壁,阳光从天窗口射进来,我才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拘留室里待了一夜啊。
再看看一脸肃穆的陈大警官,此刻正威风凛凛地站在拘留室门口勒,她这是又要提我啊!
我很难想到,刚才那刺耳的叫声,竟是从她嘴里叫出来的。
“看什么看,说你勒,赶紧的出来!”又是一声喝令,将我从南柯一梦的幻想之中,彻底地拉了出来。
“陈警官,我想上个茅房。”我伸了一个懒腰,走下地来,可怜巴巴地说道。
“懒人就是屎尿多——麻烦。”陈文娟白了我一眼。
听了这话,我心里很是不爽,暗道:麻痹的,就你勤快,还不拉屎尿了?
见我一副苦瓜脸,陈美女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对她身旁的一个男警察使了一个眼色,那男警察便带着我去蹲茅厕去了。
事后,我又被带到了审讯室。
“江军,今天有没有想起什么需要跟我们说的?”王队长夹着一支烟,眉头微皱,紧盯着我的眼问。
“有!——警官,你们找到作案工具没有?”我脑袋灵光一闪,尼玛,竟然是杀人碎尸,那肯定就要有相当厉害的工具才行啊,那么浩大的工程,难道就凭一双手,就可以把那尸体大卸八块,然后再揉成肉酱?
“怎么,你想明白了,准备交代你藏凶器的地点了?”陈文娟不失时机的插了这么一句。
草,这婆娘,怎么总是戴着一副有色眼镜看老子啊!难道是上辈子老子把她给抛弃了?
“我——我又没有杀人,我哪里来的作案凶器!我是问你们找到作案工具没有。”我非常激动地说道。
王队长和审讯桌前的几个人对望了一眼,道,“你还是如实交代了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到我们找出来,你再想说就不来及了。”
“我——我真没有啊。”我再次哭丧着脸,“不过,那个绞肉机是在网上订购的,追踪它的发出地,肯定能找到购买人的信息——还有,我是把那个装绞肉机的包裹送进了514房的,如果你们通过视频监控没有发现人把它带出屋子的话,那它肯定还在514房间内。”
几个警察听我这么一说,又相互对视了一下。
我看到王队长更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说得很有道理,小陈,咱们再去514房走一趟,一定要找到那台绞肉机,确定它的牌子和型号。”王队长道。
“好。”陈文娟起身,准备和王队长离去。
“王队长,我也想去,麻烦你带上我。”我见他们又要去案发现场,顿时有些激动,如果多找到些蛛丝马迹,我的嫌疑不又减少了吗?因此王队长崩出话的时候,我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可以。”王队长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陈文娟也不好说些什么。
于是,王队长,陈文娟,还有王队长的司机和我,再次坐上那辆黑色的现代轿车,去到了案发现场。
我依然戴着手铐,被陈美女推着,来到了缤河路花样年华514室外面。
走廊里还是很黑暗。
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老子跺了几次脚,走廊里的声控灯就是不tmd亮。难道停电了?
我看着走廊里那些还闪着红点的声控开关,麻痹的,有电啊,咋会不亮了?
“别跺了,你把你那猪蹄子跺个眼,这楼道里的灯也不会亮。”陈文娟早就识破了我跺脚的意图,听见我直跺脚的声音,她似乎很不耐烦。
“警戒线怎么不见了?昨天走的时候谁撤了吗?”王队长走到514室外面,没有看到警戒线,很是奇怪地问。
“不知道啊,应该没人撤吧——会不会是被风吹到其他的地方去了?”陈文娟一脸茫然地回道。
“切,这走廊里窗户都没有,哪来的风?”我暗笑这j官的智商也太低了吧。
“是啊——走廊里哪来的风。”王队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我地心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尼玛,走廊里不是没风吗,我怎么感觉到背后凉悠悠的?
陈文娟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此刻,她已经没站在我的身后了,而是和我并排站在了一起,因此过道里虽然很是黑暗,不过她脸上的神色,我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很显然,她可能也感到了身后那风吹的感觉。
“小陈,钥匙还没有归还给房主吧?你带来了吗?”王队长问。
“还没有,案子还没有结勒,这间房子的钥匙暂时还没有还给房主,我带来了。”陈文娟一边说,一边摸出钥匙开房门。
陈美女开钥匙的这个当头,王队长害怕我搞什么小动作,他的眼睛一直放在我身上。
“呀,怎么打不开?”陈文娟将钥匙扭了好几转,也没有打开房门,心中甚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