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我动,云从风流。”
云雾迤逦蔓延而去,漫天铺却,屋檐、树梢尽是一片绵软素白。待蓝田收手时,四下里好像落了一场厚厚的落雪。
抬头有云卷云舒,身侧有浮云流动。
“如此才有‘白云间’的意境。”蓝田手一抬,便有大朵浮云托住他平躺的身体。如同置身秋千吊床,他惬意地躺了好半天,却忽然惊坐起来!
“#!”脱口而出一字谩骂。
他把那几句谶语给忘了!
郁涧生煞,云下成家——“云下”不就是指他这新建成的家?!
望望好不容易有点样子的落脚地,再想想自己这一年来的艰辛,蓝田整个人都不好了。
毁是不可能的。一是时间上不允许,二是他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只能认栽。
蓝田陡然生出一种“人斗不过天”的操蛋感。
这心还没舒够呢就开始遭了。
但是一年之期迫近,他顾不得怨天尤人,便驾云赶赴淮湾泊。
路上也遇到了几批南下的修士,皆是行色匆匆。蓝田虽然腾云高度在御剑诸人之上,但是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他便不再压着速度,运了心法如白星划过天际。
“师兄,好像有东西在头顶上过去了?”
“你察觉有误吧!能驾云在你我之上的至少也要有十境以上修为,这样的人至少也是普通的宗门长老,怎么会独自一人赶赴仙门大比?”
……
近淮河水域,蓝田没有立刻去淮湾泊,而是先去了淮河对岸的小城镇中。不逢三年一遇的旁听弟子选拔,客栈里来往的客人不多。阿幽正悠闲地坐在柜台后,懒洋洋地给自己打着扇子。
蓝田把自己从路上采的花递过去,道:“阿幽姐姐,我回来了!”
“回来得正是时候。”阿幽撂下扇子接过一大捧鲜艳的花束,嗔道,“惯会哄女孩子开心。”
蓝田嬉笑道:“我只是喜欢哄姐姐。阿幽姐姐,仙门大比可定下了时辰地点?”
“定了。”阿幽沏了茶来,二人对坐。她道,“便于十日之后。所以我才说你回来得正好。”
“那地点呢?”
“地点……”阿幽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蓝田道:“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选在了淮湾泊?”
阿幽道:“不是。是在……”
蓝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雁荡山,乘风门。”
“什么!”他惊坐起来,难以置信,重复道,“乘风门?!乘风门九十余人皆死,山门成了废墟,那里只有偌大的一座坟墓——你不会说,他们要把我乘风门最后的埋骨之地毁了吧?!”
修道界中多少地方不能去,为何偏偏盯上了乘风门?
难道是为了他而来?他是乘风门最后的“余孽”。
阿幽道:“小云子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怎么会看着他们伤天害理?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宗主已经很强硬地驳回了。”
“无涯宗组织仙门百家办这劳什子的仙门大比到底要干什么!”蓝田烦躁得很。
阿幽道:“无涯宗传话说,其宗主游历时曾在乘风门见过一样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