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回家后,感觉山村比平时热闹多了。
虽然过去并没有典型的乡村场景--深巷狗叫、桑树鸡鸣,但停车场里停着十几辆车。
一些孩子在车里走来走去,好像在玩捉迷藏。
他们俏皮的声音为这个平时安静的山村增添了几分活力。
那些在离家乡较近的城市打工打工的年轻人回来和父母一起过节,也有在疫区和远离家乡的地方工作的年轻人无路可走。
他们的父母也告诫他们不要回来。
他们总是说他们身体很好,你寄回来的钱还没有用完。
你应该注意你的健康,不要担心我们,等等。
事实上,对于远道而来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说法是苍白和无力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父母正在变老,他们的健康比以前差了很多。
在节假日,他们想念父母,他们明白,世界上没有一位父母不希望儿孙们跪在他们身边,享受家庭关系……。
但为了生存,我不得不离开亲人,离开家乡,奋斗到天涯海角。
在这团圆的日子里,他们只能共享万里明月,同样的银幕诉说着离别的忧伤。虽然已经是中秋了,城里的天气还有点热,但山村的温度已经很宜人了。
我坐在门口的竹床上,和几个老人聊天。
凉爽的微风阵阵吹来,让我感到很舒服。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我感觉空气中似乎没有气味了。
我突然意识到,它没有成熟作物的香味。我站起来,走到房子的后面。
我面前是村里最肥沃的东岭,那就是山村里的百亩粮仓。
过去,这里有大小不一、水平参差不齐的水田。
不知道哪一年国家花了大价钱把这些水田改造成方梯田,完全可以满足小规模机耕的需要,这里有两块水田是我的责任。
大的有四英亩五升,小的有一英亩九升。
那是我父母耕种了十多年的田地。
我抬起头,想找出我那块地的位置。
当我的目光凝视着那里时,我看到了齐腰深的杂草,它们长得非常茂盛。
环顾整个东岭,只见一道道杂草淹没了所有的水田,没有一株水稻,甚至连一丝庄稼都没有。“我清楚地记得我家的两块水田,大的是7字形的,小的像葫芦一样,一头大一头小,但不知道整改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是我们家最重要、最肥沃的两块稻田,种植的每一样东西都让它们茁壮成长。
每年种植两季水稻,在垄边种植绿豆或大豆。
只要上帝不放肆,不下太大的雨,不来疯狂的干旱,这个季节就会有一个好收成。
那几年,我们家的主要食物都来自这两块稻田。
正是因为这两块水田没有辜负父母的辛勤劳动,出色地完成了父亲赋予的使命,我们家才享受到了当年的温暖。父亲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只与土壤打交道。
山村的每一块土地都留下了多个足迹,浸泡在父亲的汗水中,吸收着父亲的心血。
不知多少个清晨,天还没亮,父亲就背着各种农具或种子或肥料赶到田间地头,撞上了多少颗闪闪发光的晨星;不知多少黄昏将至,父亲披着漆黑的暮色,背着沉重的收成,疲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父亲的生活中,我靠着土地,但离不开土地,农忙的时候,我和妻子也会回去帮忙,比如去打双枪、种土豆。
父母总是找各种理由说我们做不好,让我们休息或少做。
事实上,我们心里知道,他们害怕我们累了。
但他们自己从来没有休息过,他们总是精力充沛地下到田里,好像田里能长出无数的宝藏一样。父亲对种地很认真,一丝不苟。
今年农忙时节,我们回去帮忙,但父亲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干不好,让我们休息。
他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家庭的负担和繁重的体力劳动摧毁了他的身体。我们再次建议父亲明年不要种植。
“父亲一脸失落不舍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老了,没用了’。他看着两块水田,叹了口气:‘哎呀,这片好水田不长了。’父亲的叹息被秋风吹散,轻轻落在两块水田的水面上,激起涟漪。”
我说,“让我们把它种给别人吧。”
父亲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荒凉,我的心也展开了一片荒凉。
一根毛茸茸的杂草在我的心里疯狂地生长。
多年来,这里生长着各种鲜活芬芳的农作物,影响着这个山村。
现在,野草终于实现了它的野心,野蛮地占领了庄稼的领地,抹去了父亲和山村所有农民在田野上留下的深浅脚印。
遮盖着以前生长在田野里的各种农作物的迷人外表。
也许这里原本就是杂草王国。
不知是哪一代先辈在这里开荒种地,把杂草赶出王国,把几百亩良田代代相传。
现在,在我这一代人中,我已经把这片土地还给了野草。
恢复了荒野。
野草很骄傲,在微风中摇头摇头,好像在对我说:来吧,你和你爸爸会来的,我不怕你!
是的,你为什么害怕我们。
你是永恒的,“野火烧过青草不灭,春风再吹。”
庄稼应该由农民种植。
“春种一粒,秋收万粒。”
没有播种,就没有收获。
庄稼不会像杂草一样从田里长出来。
既然农民都弃地了,你为什么不能占有呢?山村里的年轻人就像鸟儿在觅食。
他们不回头离开村子,成为不种田的新时代新农民。
他们说:“即使是在城里捡垃圾,也比在家里种几英亩农田要好。”
他们能为此受到责备吗?
谁不想让生活变得更轻松、更美丽?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有多少人能像陶渊明一样真正生活在贫困中,享受田园生活?
难道我不也是一个已经完全背叛了土地的人吗?
但我和他们有点不同。
我经历了那个饥饿和痛苦的时代,我知道农田的重要性。
所以我对山村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忆犹新。
村里以前哪里有贫瘠的土地?
家家户户都以田里的庄稼为生,连石头缝都渴望种庄稼,那时候真的是一片“四海无闲地”。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很多年,对这座城市已经麻木了。
住在城市花园社区的高楼里,走在美丽的公园里,走在城市宽阔平坦的街道上,我丝毫没有感觉。
然而,每当我走在山村的水泥路上,不禁会想起水泥路下面曾经是一条什么样的农村公路,哪里有一片田隙,哪里有几块小石头,甚至道路两边不规则的水田的各种形状都清晰可见。
过去走在这条土路上,望着波光粼粼的稻浪,我感觉到小路两旁的庄稼紧紧地抱着我。
我闻到了各种农作物的气味,特别是大米的香味,心里感到非常安全。但就在这一刻,父亲的土地完全被摧毁了。
在那颗荒凉的心里,我问自己:我想知道,当我地里的父亲看到他一直渴望的田野时,他会为他的子孙们高兴还是难过,现在那里长满了杂草和蜿蜒的藤蔓,没有了庄稼的踪迹。
我困惑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