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苓无意间看见沈倾陪着一个裹得严实戴着大兜帽的从后门悄悄出去,身后随行的人一身冷硬的气质。
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搞得跟谍战片的地下大人物一样,神神秘秘。
不过她并未细想,食物链顶端的那些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找茬,爱谁谁,不是什么大腿都能攀的。
有时候人走运了,随便一出门都能捡到钱。就比如正在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让官方同意她大量制酒出售的时候,沈倾先找上门来。
当时三个东家正聚在丹惜房间里看账。她们对第一天的营业额很上心,油灯都点了三盏。
还没算出个总账,门却被敲响了。丹惜不情不愿的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沈倾,高兴得一把将他拉进房里。
乔苓和刘娇娇起身行礼告退,这种时候,要做个有眼色的人。
“且留步。我有件事要跟两位说。就是关于两位酿制的酒…”
乔苓看他面色有些不自在,心猜是哪个大佬问他要配方了吧。
莫不是今天看见的那个神秘人?
乔苓捅捅刘娇娇的手肘,你的机会来了。
刘娇娇上前一步行礼,把早就练好的那套官方说辞演讲了一遍。
无非就是自己如何千辛万苦排除万难才把这酒给制出来。然后制出来之后她想让更多的人喝到她的精心佳酿,她要把这个秘方献给朝廷。
她希望能取得酿制权,酿出来的酒只用于自家喝,还有专供状元红火锅店,绝不另供他人。
沈倾没想到这个刘姑娘这么上道,这酒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所以他心里有点怀疑她们是不是早有预谋,不过对于她们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半点不高兴。
说完这些,刘娇娇和乔苓就告辞了。这种大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清的,起码不是现在说。
人家沈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出了店门,登上马车回刘宅。
“乔苓,你说沈大人能同意咱们的酒拿到火锅店的供应权么。毕竟当初咱们想的是做出来只能送,不能卖。”
乔苓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随口回应道:“看丹惜呗。”
账本都在她那,看看酒水销售额就知道大概盈利了。虽然每桌都有送,但是喝出味来的自然会花钱买。
那每一笔的进账都明明白白的记在账上。如果她以后要从官家酒坊采购那些酒,那成本就不一样了。
所以,乔苓敢打包票,丹惜肯定会让沈倾同意的。至于用什么方法,那就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了。
管她是说服还是睡服,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
果然,第二天阿桥就拿到了官家签署盖章的文书。
乔苓对丹惜肃然起敬,社会我丹姐,默默点个赞。
火锅店慢慢步入正轨,乔苓和刘娇娇在店里露面的次数就少了。
沈倾那天在开业仪式露了脸,现在全城都知道这家店背靠沈大人。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丹惜和沈大人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沈倾倒是无所谓,反正萧承苍这关过去了,其他人不足为虑。
反而他对这些流言乐见其成,传得越凶越好。这样还替他省下不少麻烦,至少别人打丹惜主意的时候还得想一想她背后的他。
丹惜从永旺镇回来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连门都不给他进。
这让沈倾莫名其妙,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过了半个月就翻脸了。
他故意挑开业那天晚上去找丹惜,因为有乔苓和刘娇娇在,丹惜起码要给他留点面子。
进了房门,丹惜看乔苓她们走了,想再赶沈倾出去就难了。
没过多久,房里从丹惜不客气的数落渐渐变成柔媚婉转的娇吟。
第二天一早,沈倾回府,立刻唤了官家将阮氏和她院里的人全部捆了灌哑药发卖。
面对牙婆压价,管家毫无异议,只有一个要求,卖得越远越好。
一时间沈府变天,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落梅苑众人全部像霜打的茄子。婆子搀着沈老夫人闻讯赶来,只赶上牙婆的大马车从沈府后门驶出。
沈老夫人气得面目狰狞,指着沈倾抖着手指怒斥。
“为何不与母亲说一声就将韵柔发卖!她走了,这偌大的沈府谁来操持!难不成还要让我这老婆子来受这苦吗!”
沈倾负手而立,面色冷峻,冷厉的语气是少有的怒意。
“发卖一个妾室我还做得了主。母亲最好能分得清亲疏远近。”
言下之意是为了一个妾室,她是否要跟亲儿子撕破脸。
阮氏在沈老夫人心里倒也没重要到那种程度,只不过是被她伺候惯了,又有之前的丹惜做比较。
自是多偏袒阮氏一些,为了她跟亲儿子反目成仇,她还不够格。
沈倾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还未过四十的余氏身上。
“余姨娘,沈府交给你打理,可有异议?”
余氏是沈老爷子的妾室,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小沈倾五岁几年前已经远嫁外地,儿子九岁,是沈府如今唯一的庶子。
沈老爷子妾室五个,只有这个最年轻的余氏有儿子。其他的妾室要么没孩子,要么只有女儿。
沈老夫人并不是一个能容人的大度之人。后宅手段腌臜,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能过得平稳,说明她颇有手段。
沈倾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所以愿意把沈府交给她打理。
余氏微微诧异,没想到阮氏倒台,最大的受益人却是谨小慎微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她。
“大少爷,使不得。婢妾不懂这些。”
沈老夫人听沈倾要提拔余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府里谁人不知她最讨厌余氏。
但是斗了这么多年,余氏在她手上吃的都是小亏,大亏却一个没吃过。
如今自家儿子已经出人头地,女儿也封为妃子,她诰命夫人地位无人能撼动,这才不再为难她了。
“不懂不要紧,管家自会派人教你。还有,请个名医看看瑞儿的病。别误了明年开春进学。”
余氏心下大骇,原来大少爷什么都知道。
她为了保下儿子,三岁时开始教儿子装成憨傻的孩子,一装就是六年。
夜深人静时才敢偷偷潜进他的院子教他读书认字。
如今大少爷让她掌家,便是给了她权利。他说进学,而不是启蒙,瑞儿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
沈倾瞟了一眼躲在假山后冲他笑得龇牙咧嘴的庶弟。妾室不够资格养育自己的孩子,所以沈瑞是养在前院的。
或许余氏不知道,这个弟弟是他一手保下的。如果没有他的默许,余氏见儿子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