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娴衣坊出来,乔苓和刘娇娇直奔银福客栈,目的很简单,蹭饭。
站在银福客栈门口,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客栈。乔苓和当初姜云昭的疑问一模一样。
这危房确定不会塌吗?
饭还蹭不蹭了?
吃着吃着就被砸死可还行?
“乔苓…要不…咱们回去吧…”
刘娇娇扯着乔苓的袖子一脸害怕。
没想到丹惜自己收拾得艳光四射的,经营的客栈是这副残破的模样,为了蹭顿饭送命划不来啊。
“咳…就当没来过…咱们走吧。改天再来…”
乔苓转身准备上马车,至于改天是什么时候,等有两条命的时候吧。
“哎呀~乔苓!娇娇!你们这是准备上哪去!”
好嘛…这下怕是走不了了…
乔苓哭笑不得的转过身,丹惜已经从客栈奔出来了。
那架势就像抓运猪车掉下来的小猪崽一样,一手拎一个,把她们往客栈里头拖。
“我说是路过你信吗…”
“嗨呀,路什么过呀,先进来再说。阿桥!去帮客人把马车停到后院去!”
得嘞,连人带车全扣了。
“那天走得匆忙,也不知道你们住哪。天天盼着你们来找我玩,等得我脖子都长了。”
乔苓和刘娇娇被她不由分说拖进了雅间。
乔苓楞了一下,没想到这客栈外头看着随时要倒,雅间倒是还不错。
这是什么操作?
做生意讲究个门面,人家一看你门面残破不堪,谁还有心思进来消费啊。
这客栈没倒闭属实奇迹!
“坐这等我一会啊,我去灶房叫大师傅给你们做几个菜。我也没吃午饭呢,咱们边吃边聊。”
丹惜说完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乔苓,咱们真的要在这吃饭?”
“我刚才大致扫了两眼,这客栈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别怕。嚯~~”
乔苓刚说完别怕,门口就进来一人,现在觉得有点怕。
“客官怎么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啦~”
害…我害你个大头鬼…
金刚芭比哪吒至少脸好看啊…
方头大耳的脸上好几条触目惊心的大刀疤,那一脸的络腮胡,粗嗓子非要捏着说话,一脸娇羞。
壮得像头牛的身材并拢着腿扭来扭去,这是哪路神仙的坐骑偷偷下凡了?
“你是…小二?”
应该是的吧,看他一副标准的小二打扮,肩上还搭着一条布巾。
“对呀对呀,我叫阿桥,是这客栈唯一的小二哦。啊,对了,你们的车夫和丫鬟已经安排在大堂用饭了哟~”
唯…唯一…
造孽啊…这里的客人造多大孽要接受他这样式的服务…
不过,话说还挺有特色…
“阿桥,你先去外面招呼客人吧。这边我来招呼就行。”
丹惜托着茶盘风风火火的进来,随意找了位子坐下。
“好的呢~那我出去了喔~”
乔苓面容扭曲地看着阿桥扭着身子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地板震得砰砰响。
“丹惜,你这小二…别具一格啊…”
丹惜垂首斟茶递给乔苓和刘娇娇,叹了一口气。
“唉…我知道你的意思。阿桥原本不是做小二的,他是我的护卫。我这客栈的生意你也瞧见了,原来的小二被我辞了。实在发不出月钱…”
“阿桥长得那副模样,说话粗声粗气的,客人见了都害怕喊着要退房。他觉得挺对不住我的,后来他练了三天,就变成这样了。”
啊这…
十佳好员工啊…
为了工作牺牲这么大…
“在商言商,我看你这雅间布置不错啊。就是外头看着怪吓人的,谁愿意进来住店嘛。”
一般这种老板,要么就是有个性,要么就是傻。
丹惜不自在的抿了一口茶,作为一个东家,被别人直面吐槽还是有点丢人的。
“我盘下这间客栈的时候它就是这么破,这两年越来越破了。”
刘娇娇环视一圈,更疑惑了,有问题就问。
“可是这雅间里的陈设摆件看起来并不便宜,就说这小屏风吧。料子上乘,双面绣可不便宜呢。我家有绣坊,这双面绣也就锦娘才能绣得这么好。”
丹惜眨眨眼,头都快埋到杯子里了,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你们看见的值钱东西都是我从沈府的库房搬的…”
嚯~好家伙!
乔苓恍然大悟,难怪了。
丹惜喝完杯子里的茶,突然坐直了身子,理直气壮。
“我做了沈家一年的少夫人,搬他家库房一点东西怎么了?我嫁妆不够嘛,搬他家点东西凑个数。”
反正不是她搬的,都是阿桥干的。
说着阿桥端着大托盘敲门进来,把饭菜摆好了又蹦蹦跳跳出去了。
焖花鲢头、罐儿野鸡、盐水肘花、清拌鸭丝、熘鱼片、清炒三丝,山菌乳鸽汤。
“尝尝我们大师傅的手艺,吃过的客人都说好。只是我们买不起好菜,来的客人也没几个花得起钱的。所以名气不如南邑城那几家出名的酒楼。”
乔苓看菜色卖相不错,又听丹惜自吹自擂一顿夸,随便挑了个清拌鸭丝。
她也不是个正经的厨子,但是她会吃啊。这清拌鸭丝最考验技术了。
佐料不多,要做到不柴不腥入口软嫩就难了。
乔苓又尝了其他几道菜,果然专业的厨师不是她这种只知道做法的人强多了。
“丹惜,这菜色香味俱全,可以啊。话说你这厨子…这工钱,你应该养不起的吧…”
自家厨子被赞,丹惜高兴得飘飘然,想也没想的就接话。
“嗨,我那大师傅不要工钱!”
乔苓和刘娇娇双双抬头。
还有这种好事?
不花钱的大厨?
丹惜握着筷子,僵住了。
呃…
“咳…算了,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那大厨也是从沈家绑回来的…”
乔苓默默朝丹惜竖起大拇指。
就挺狠…
离个婚不仅把人家库房搬得七七八八,连带着厨子也搬回来了。
能用的都划拉到自己手里,离婚界的标杆啊。
“丹惜威武…你这种搬法,那沈大人不说点什么吗?”
“咦?你怎么知道他是沈大人?他理亏能说什么,他欠我的多了去了。”
一听有八卦,刘娇娇饭也不想吃了。连忙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愿闻其详!”
吃不吃饭的不重要,她就想知道那个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沈大人,怎么个理亏,怎么欠丹惜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