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聊完了?”基汀刚打好饭坐下,就看到维拉克迈着大步走进了食堂。
“也没说些什么,我先去打饭。”维拉克简单打了些爱吃的饭,坐到了基汀、莫莱斯等人的旁边。
莫莱斯看维拉克一脸平静,好奇道:“你没劝他去医院治疗休养?”
“没有。你都说了你们劝了成百上千次,他要能听进去早就过去了,还用等我吗?”维拉克在从得知伯因情况到回来亲眼目睹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他觉得这个时候伯因最需要的不是药,不是关心安慰,而是支持,“我就和他说我理解他,理解只有留在这里做有意义的事情才是真正地活着,不过我也提醒了他不能随意逞强给别人添麻烦,该吃药就吃药,该休息就休息,他答应得挺痛快。”
“哈哈……”莫莱斯大笑起来,“你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明白了我花一个月才想明白的事情!是的,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支持他的决定。”
基汀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多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待事情,而不是一味的分个高低,那大部分问题都能快速得到解决。”
“对了,莫莱斯,我计划吃完饭就去独立混编师那边找约瑟夫、阿德尔,尽早想出个办法把卫队兵团的指挥权拿到手。”维拉克飞速扒拉着饭。
“你们才刚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莫莱斯惊讶于维拉克现在的办事效率。
“回都回来了,眼前立着这么大一件事,你让我安心睡觉我也睡不了,还不如一口气都处理完。”维拉克道。
“那我和你一起过去。”基汀自然是要与维拉克共同行动的。
另一边的罗斯巴不得这样:“我今天回来本就是专门来迎接你的,正打算吃完饭就回去,伱们决定了过去的话待会儿跟我一起坐车走就行。”
两人工作态度这么好,都想早点出力帮会里解决大麻烦,莫莱斯也没理由拒绝:“行,吃完饭你们动身,我去打电话通知约瑟夫、阿德尔。”
“好。”维拉克点点头狼吞虎咽起来。
十分钟后,维拉克、基汀、罗斯三人乘车离开。
莫莱斯回办公室给约瑟夫打电话通知了维拉克、基汀要过去开会,而后去办公室查看伯因的情况。
“抓紧给我弄个轮椅吧。”伯因吃着晚饭,顺便催促莫莱斯把轮椅的事情落实下来便于他行动。
“已经托人去买了,今天晚上就能送过来。”莫莱斯站在了靠窗的位置抽烟,“另外,维拉克、基汀他们跟罗斯一起去独立混编师那边了。”
“就知道他俩坐不住,一有事就想不吃不喝一鼓作气做完。”伯因一点都不意外。
“看着他们真感慨。”莫莱斯深吸了一口烟。
伯因把最后一点饭吃完,把半杯水喝完:“有什么好感慨的。”
“维拉克这个人当时太有争议了,从监狱回来的时候,克洛伊直接拒绝接纳了他,我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让他先加入进来试试看。”莫莱斯心有余悸,“要是当时我也无法释怀他曾经做过的事,把他拒之门外,现在会是怎样的情景完全无法想象。”
“这都是注定的。”
“对了,有个问题我还从来没问过你,要是那时被关在政府大楼里充当人质的是我,面对维拉克的是你,你会不计前嫌接纳他吗?”
“不会,所以我说这是注定的。”伯因道。
这个答案莫莱斯始料未及:“你会拒绝他?可是我记得最后是他把你从政府大楼救出来的,也主动和你袒露了实情,没让更多同志为了救他而牺牲。”
伯因微微点头:“这一点,和我冒险进去救他扯平了。可他骗了我们那么久,还致使科林卷了进来无辜死去,当时你让我去接受他,我觉得是件很难的事。反而是我第二次被你们从政府大楼里救出时,已经距离他正式加入平等会过去了几个月,看到他的种种改变,我心里残存的芥蒂这才消除干净。”
“这么多必然、偶然造就了今天,造就了我们啊。”莫莱斯把烟朝窗外吐去,“……好久没去看望一下他们了吧?维拉克、基汀也回来了,要不要明天去看看?”
“现在反倒不急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和他们在天堂见面了,到时候就是我们在上面喝酒打趣,看着下面你们累个半死继续斗争,呵呵……”
莫莱斯第一时间想喝止伯因说不吉利的话,可想到吃饭时维拉克的那种洒脱,他终究还是跟着伯因一起笑了出来:“说不准天堂里也是需要斗争的。”
“那里也要斗争?”伯因故作吃惊,“死了都不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吗?这烂透了的世界!”
“呼……”莫莱斯又吐出一口烟,同伯因对视。
几秒后,二人一起仰头大笑起来。
——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开个车过去?我还以为我们得藏在货车货厢里还是怎么着……”去独立混编师营地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的维拉克对莱泽因的变化再次感到惊讶。
开车的罗斯笑道:“当然,独立混编师现在都是我们的人,而且我车上有特殊标志,巡逻队看到根本不会拦下排查。”
车上只有他们三人,维拉克说话也没顾忌:“现在独立混编师都归咱们会里指挥了吗?”
“怎么说呢,这里面关系比较复杂哈,毕竟独立混编师明面上还是弗朗索瓦在莱泽因里的嫡系,咱们的人不好出面接管职务,再说了现在独立混编师里都是约瑟夫的亲信,咱们的人把他们挤掉也不合适……所以现在独立混编师主要还是听约瑟夫的,而约瑟夫听咱们会里的。”罗斯解释了一下目前平等会与独立混编师的情况。
“那约瑟夫在会里是什么职位?”维拉克问。
“还没有明确的职务,不过目前和莫莱斯是同级,会里的作战部与独立混编师也互不隶属,是咱们现在最有力的两个拳头。”罗斯答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我是觉得这件事挺重要的,两方的合并一旦没处理好很容易成为彼此的拖累,能尽早融为一体是最好的。”维拉克怕约瑟夫归附平等会后,还自己独掌军权,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不好开展下去。
“这件事我之前有和伯因聊过。”坐在后座的基汀开口,“这些事情伯因、莫莱斯心里都有数。首先约瑟夫并不眷恋军权,他和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人。其次,我们也在军中安排了阿德尔、罗斯等人身居要职,也做了深入的平等宣传,等控制了莱泽因之后,还会安排独立混编师的军官们前往会校学习。总而言之,我们与独立混编师的合并工作一直在进行,并且进行得很顺利。”
罗斯附和道:“基汀同志说得对,约瑟夫同志同样被平等思想感染,他是和我们的同志,不然他也不会与我们联合,更不会坐视我们在军中宣传平等思想。”
“那就好。”维拉克和约瑟夫的接触少得可怜,他很怕这个人其实另有图谋,是在利用平等会壮大自己,不过看这么多人都对约瑟夫很是认可,他心里的担忧也渐渐退去。
四十分钟后,三人抵达了独立混编师的营地。
因为车身有特殊标识,所以不止路上不会随意被巡逻队截停,进出守卫森严的军队营地时,约瑟夫也是长驱直入,直接把车开进去,停在了办公楼前。
“现在混得真是可以啊。”下车后,维拉克调侃罗斯。
“哪里,走,我带你们去约瑟夫同志的办公室。”到了营地里,罗斯也没改口,大大方方称呼约瑟夫为同志。
“走。”维拉克、基汀跟着罗斯进入办公楼。
罗斯似乎在军中威望颇高,路过的军官、士兵都会主动向他打招呼,嘴上的称呼也都是‘罗斯同志’。
看来罗斯、宣传部在独立混编师两个月的努力还是很有效果的。
维拉克心中暗暗想道。
“到了。”
很快,罗斯停在了约瑟夫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约瑟夫同志,我是罗斯。”
“请进。”
里面的声音回得很迅速。
罗斯将门推开,带着维拉克、基汀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阿德尔先行走了过来,与维拉克、基汀握手。
“是啊,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你们呢?”
“也差不多。”
简单问候之后,阿德尔引二人来到会客厅,同办公室里另外两人相互介绍起来:“我来介绍认识一下,这位是维拉克同志,这位是基汀同志,这位是独立混编师的师长,约瑟夫同志,这位是独立混编师第一骑兵团的团长布莱恩同志。”
“你好。”
“你好。”
“幸会。”
“你好。”
四人相互握手后纷纷坐了下来。
“莫莱斯同志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你们两位是过来一起商量怎么应对卫队兵团的。我感觉这件事我们会聊很久,你们如果没有吃饭的话,我可以安排先去吃饭。”约瑟夫很客气地给两人倒了杯清水。
“不用,我们来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关于马奎尔、阿瑟的情况也做了一定的了解。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一起讨论对策。”维拉克摆了摆手。
“早就听说两位的大名了,阿德尔也常称赞你是位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的人,今天看来果然如此。”约瑟夫很欣赏维拉克的这股干脆劲儿,“那我们就直接谈吧,目前确定了的是,想控制卫队兵团,从时间等方面综合考虑,只能向马奎尔、阿瑟下手,只是怎么能稳妥地做成,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
“我们也认同这一点,当下只能从马奎尔、阿瑟这两个人身上想办法。”维拉克道,“我们想先听一听你们的思路,尽管那或许并不清晰。”
“可以,阿德尔,你来讲一下吧。”约瑟夫对阿德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德尔道:“我们想找一些阿瑟的把柄,没有的话就创造一些,通过把柄来控制他,再扶持他踢掉马奎尔,继而控制卫队兵团。只是实施起来感觉很困难,多大的把柄才能让阿瑟选择背弃弗朗索瓦投靠我们呢?万一他没接受,我们的行动暴露又该怎么办?”
“是的,他,以及他的整个家庭都和弗朗索瓦、资产阶级紧紧联系在一起,而且弗朗索瓦刚给他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他不会那么轻易被我们要挟的。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在总站和伯因、莫莱斯他们开会时,他们也反复提到了一个和你们一样的顾虑,那就是计划失败,消息暴露出去该怎么办?”维拉克清楚此次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弗朗索瓦知道了我们在打卫队兵团的主意,一定会让卫队兵团提高警惕,把卫队兵团更加牢攥在自己手中。当然,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他肯定会详查独立混编师这边有没有同样的情况发生,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约瑟夫摊开手,摇了摇头。
“所以任何有风险的路线我们都不能考虑,要确保每一步都能直指要害,不给对方留下任何生变的机会……想制定出这样的计划,难度确实很大。”维拉克点了点头,表情却还是带着股执拗,“往下,还是得掰开了揉碎了,把计划分成一个个小部分,逐个解决。”
“比如?”约瑟夫等着见识维拉克、基汀的本事。
“先细分出第一个环节,我们怎么接触阿瑟。”
“接触阿瑟很容易,这也用得着单独立为一个环节去探讨吗?”第一骑兵团的团长布莱恩觉得维拉克这架势有点太大了。
维拉克很认真地点头:“当然,这是我们与阿瑟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我们留给他的印象至关重要。就比如你是阿瑟,我们托人给你传了张纸条约你见面,和晚上我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你家把枪指在了你脑袋上和你谈话,你的感觉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