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带着秀儿和凤妹子逛正阳关,最终还是引起了桂军的怀疑。
她们从玄帝庙一出来,就见一队桂军向她们围裹而来。
秀儿一看,就要动手,被柳曼拦住了。
一个桂军军官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倒像是日军的探子?”
柳曼回答:“笑话,哪有我们这样的日军探子?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是来这儿旅游的。”
“旅游?旅游还对我们的重炮阵地感兴趣?”军官依旧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重炮阵地?”柳曼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笑道,“这位长官,望淮楼是正阳关的最高点,登望淮楼,正阳关一览无遗,来旅游的人都想上去看看,谁知贵军却拿来做军事设施呢?!”
桂军军官可不想放过她们,他有点蛮横地说:“少费话,跟我们走一趟吧!”
柳曼有点委屈的样子。她说:“这位长官,我们是来旅游的,难道这也犯法?”
桂军军官不听她的话,向手下喝道:“带走!”
秀儿和凤妹子在心里着急:糟啦!要是他们一搜身,搜出了她们携带的武器,任你怎么申辩也无济于事!到时想脱身就难了!
她俩都拿眼睛看着柳曼。她们都希望柳曼能同意反击。因为现在反击,凭着她们的身手,她们还有可能摆脱桂军。
然而柳曼还是镇定自若。她向她俩努了一下嘴,意思是说:没关系,跟着就是了。
桂军军官把她们带到了团部。
“报告团长,这几个女人非常可疑!我把她们带来了,请团长定夺。”桂军军官立正报告说。
桂军团长正在看地图,听到报告声,忙抬起头来。
谁知他一抬头,不禁吃惊地叫了起来:
“咦,您不是柳长官么?怎么,您怎么到正阳关来了?”
柳曼仔细一瞧,也认出来了,这个桂军团长竟是樊登科手下的田罕营长。
柳曼欣喜地说:“你是田营长!哎呀,现在当团长啦!”
“鄙人正是田罕。”田罕也高兴地说。
他挥手让那个桂军军官出去:“郝队长,你们走吧!她们是熟人。”
原来怀疑她们的是田罕的特务队,郝队长就是特务队的队长。
“对不住了哈,近来日本鬼子的飞机频频来正阳关上空侦察,我们怕日寇的便衣人员混了进来。”田罕解释。
“噢!也是!”柳曼说,“正阳关区域位置太特殊了,日本鬼子为了保证淮河的交通顺畅,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地方。你们提高警惕是对的!”
“就是!”田罕说,“诶,柳长官,你们到正阳关来,肯定也不是来玩的。你们有什么事吗?”
柳曼说:“田团长,听到你们的部队镇守在寿西南和寿西北,我是来见见你们樊旅长,不知方便不方便?”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田罕很直爽地说,“只不过我们旅座经常会去开会,我不知他现在在不在旅部。这样,柳长官,我打个电话问问?”
“辛苦你了!”柳曼希望田罕快点。
“啦啦啦!啦啦啦!……”田罕拨通了电话,“喂,旅部吗?我是田罕,我找旅座。”
“好,您稍等!”电话里传来一声音。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喂,田罕吗?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
由于电话里的声音,与现实人说出的声音有不同,柳曼还一时听不出这就是樊登科。
但是田罕听出来了。因此他对着话筒说:“报告旅座,柳曼中校要找您,现就在我这儿。”
“什么?柳曼?她怎么来了?”电话那头的樊登科表示出一种惊讶的语气来。
这种语气让柳曼心中“格登!”一下。
这种语气也让田罕一时无措。隔了一会儿他才说:“旅座,柳长官说就是想见见您!”
“好吧!你让她……呃,不,你亲自送她过来。”樊登科说。
“是!旅座。”田罕答。
放下电话,田罕对柳曼说:“柳长官,旅座让我送您过去。”
柳曼笑着说:“你们旅座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谨慎哈!”
田罕也笑着说:“对!我们旅座一生惟谨慎!”
大概有一段路,田罕让柳曼坐车过去,并且支走了司机,亲自开车送她们。
其实并不远,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旅部。
车子在旅部的台阶下停住,樊登科立在台阶上等候。
田罕对柳曼说:“柳长官,我就不下车了。祝您一切顺利!”
“谢谢你哈,田团长。咱们后会有期。”柳曼下了车,对坐在车里的田罕双手一拱说。
“后会有期!柳长官!”田罕也拱手回礼道。
“柳中校,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樊登科站在台阶上微笑着说。
“怎么?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欢迎我来啰?”柳曼椰揄地说。
边说边往台阶上走。
“哪里,哪里,我请你都请不来呐!”看到柳曼走上台阶,樊登科伸出手来握柳曼的手。
柳曼指着秀儿和凤妹子对樊登科说:“樊旅长,这是我的俩姐妹,她叫秀儿,她叫凤妹子。”
樊登科欣喜地伸出手去,握了握秀儿和凤妹子的手。
“嗬!不错。看来你的这俩姐妹,也都是练家子哇!”樊登科说。
“这个年月,哪个没有些防身的本领?”柳曼说。
“那是!那是!”樊登科赶忙说,“请!请!几位请!”
樊登科似乎怕怠慢了柳曼,忙不匝地将柳曼她们往大厅里迎。
这是一幢颇具特色的徽派古建筑。
正阳关作为一座千年古镇,保留了明清空间布局的许多古街区。尽管岁月更替,兵祸连连,几经摧残,然而至今仍有许多保存完好的明清古街巷。
这些古街巷一般为前店后院,店面木板门,独具淮上风情。格门、花窗、四合院,青砖、黛瓦、马头墙式的明清古居随处可见。
而在正阳关的西北角,这座古建筑似鹤立鸡群,尽显它独特的魅力。
正阳关的西北角,在淠河入淮处的河边上,至今屹立着这个四周用青长条石砌成的大椭圆古建筑。
这座古建筑,它高约2丈,面积有400多平方米,这座古建筑,就是历史上曾闻名于淮河两岸的正阳关迎水寺。
迎水寺又名三官庙,供奉的是天官、地官和水官。
据有关资料记载,该寺始建于清光绪20年,即1894年,系当时的正阳关税务大关总办英钟山修建的。
这座建筑建成后,又经多人出资整修、重修、扩建,逐步使之成为正阳关一大名寺。
据记载原来上寺敬香拜佛要踏上37级石阶,由于被泥沙淤积,现在仅存10余级台阶了。
寺内前后有两层院子,前面大殿安放泥塑释迦牟尼如来一尊,佛像两旁有十八罗汉,罗汉后面两边各有娃娃山一座,在佛象旁边还有八大将军塑像。
后面大殿供奉三尊木胎镀金的天官、地官、水官三兄弟塑像。
大殿均雕梁画柱,庄严肃穆。庙四周砌着半人高花墙,院内环境幽静。
前殿门口迎面一副楹联,真实地记录了迎水寺优美怡人的环境,对联是“五六月间无暑气,二三更后有渔歌”。
正因为有如此优美环境,每天游客香客络绎不绝。最热闹时当数迎水寺农历三月初三的庙会,届时周围四乡八集的人都来赶庙会,抱“娃娃”。
据说迎水寺不论上去多少香客,却从不显拥挤;还有一些船民为求得迎水寺三官老爷的保佑,凡船经过迎水寺都烧香燃、撒铜钱、放鞭炮。迎水寺就这样繁荣昌盛了整整60年1。
由于战乱,这座迎水寺也凋零衰败得厉害。日军占领正阳关,这里的僧人都弃寺逃亡去了。
因为这座迎水寺所处的特殊位置,樊登科暂时把旅部安在此寺的前殿里。
樊登科所引的大厅,实际上就是迎水寺的前大殿。
进了大殿,柳曼她们就看见迎面的墙上塑着两座高大的佛像:左边为释加牟尼像,右边为如来大佛像。
佛像的两边,均塑立着十八罗汉雕像。
大殿很宽敞。尽管塑立了这么多的佛像,但中间的空间仍很大。
樊登科在此设了一长方形沙盘,沙盘上尽插上表示各种武装力量的小旗。
柳曼一眼就看到了在沙盘的一个地方,插着的正是新四军独立团的小红旗。
也许是为了掩饰什么,樊登科引着柳曼等穿过前大殿一直往里走。
“柳小姐,请注意脚下。”樊登科在前面走,仍不时回过头来关照柳曼。
原来,从前大殿到后大殿有一段约三四米的走廊,由于光线不足,走廊上显得幽暗。
走完走廊,就有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青砖铺地,还砌了好些个花池子,里面有青松,翠柏,还有一些花树,如啬薇,牡丹,芍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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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年,迎水寺遭到了一场灭顶之灾,一场罕见的特大洪水冲垮了所有大殿,僧人们流落他乡,洪水又漂走了三尊三官像。水退后,整个寺庙被荡为平地。今仅存一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