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七年,八月二十五。
乾军攻入虎头关后继续东进,刀锋直指高丽西京城。
永平七年,八月二十七。
乾军先锋营五千骑抵达西京城外三十里地,赵筐军令之下,李豹率领万余兵卒阻击乾军先锋。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李豹所率万余兵卒被乾军五千先锋骑兵冲得人仰马翻,丢盔弃甲,李豹突围不成,最终被生擒。
但乾军的生擒,许多时候都是为了更好的集中杀俘。
所以李豹连叶凡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死了,连给叶凡一次居高临下,俯视失败者的机会都不给。
而事实上,叶凡对这一切也不在意,因为叶凡始终就没将这个叫李豹的为军将领放在眼中。
对李豹因为个人恩怨的追杀,也是不屑一顾。
李豹战败之后,西京城城门紧闭,城墙上快速增加守城兵力,赵筐准备据城而守,同时传信后方,期待着金富轼能有所行动。
永平七年,八月二十八。
仅仅一夜的休整时间,乾军直接攻打高丽西京城。
与此同时,西京城后方百里之地,三万高丽军缓慢行军,似在故意拖延行军速度。
“将军,金元帅有令,让我们速速赶往西京城,可如今这行军速度……”
队伍的一处位置,战马之上,一名高丽将领没有将话说完,但他的意思,其身边战马上的主将郑志已经听懂。
而之所以行军缓慢,都是郑志的意思。
“急什么,这叛军跟我们打了半年都还没败,难道面对乾军,还挡不住这几日时间?”
郑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他一旁,方才说话的高丽将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焦急不安,有些无可奈何。
至于郑志为何放慢行军速度,当然如他语气中那样,对于这群叛军他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感。
而且郑志觉得,乾军就算再厉害,也应该不会这么快攻下西京城才是,毕竟西京城内,是数量接近三万的为军。
所以郑志才能有恃无恐地放慢行军速度。
只是郑志不会想到,前方百里的西京城,在乾军的炮火下,已是摇摇欲坠。
鹅车的掩护推进下,爆破小组来到了城门处。
重达五十斤的炸药包在几名士卒的娴熟安装下,安在了最利于爆破的城门位置。
鹅车后退,而鹅车最前方,有着一个可以开合的门。
鹅车里的士卒,也是通过这个门在城墙上安装好了炸药包。
此时的门还没有完全关上,随着鹅车的退后,一根长达数米的引线也显露而出。
一头系在炸药包上,而另一头则是在鹅车的门内。
待鹅车退出四米之外,鹅车内的士卒点燃了引线。
引线燃烧,就在要燃到距离炸药包只有一米左右时,几桶水泼了下来,泼灭了引线的继续燃烧,也阻止了炸药包的爆炸。
城墙上,赵筐一脸心悸。
还好他清楚乾军攻城的一些手段,于是做了这样的准备,否则就这样被对方炸开了门,这城也就破了。
只是令赵筐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鹅车中,一名乾军士卒疯了般跑了出来,飞奔向城门处的炸药包。
他手中拿着一根火折子,冲到城门处时,他身上不知何时也已经插上了三根箭矢。
不过这对他而言好像不算什么,只见他用手中火折子直接点燃了炸药包。
随即轰隆地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开,他也被炸飞了,成了烈士。
“杀……”
乾军攻入了城内,这一刻,战局已定。
许是知道投降不能活命,所以城破之后,许多人奋死反抗,直至生命走到尽头。
也有人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投降还有一线生机,于是率先放下了武器,成为了俘虏。
三万为军士卒,这个数目已经不算少。
但就是半日时间,基本上都死完了,无论是奋死反抗的,还是放弃抵抗的。
城墙上,硝烟未散。
城楼内,叶凡一身染血的铁甲,有些懒散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城墙上,赵筐双手被手铐束缚,在两名士卒一左一右的押送下往这边而来。
此时的赵筐,满脸血滞,灰头土脸,当他看着周围部下的尸体时,似在若有所思,似在悲痛。
“赵筐害死我们,是赵筐害死我们……”
城墙下,上千名为军俘虏即将被杀,当中一名将领猛然大喊,带着愤怒的呐喊,显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而他的名字,叫做柳峰,正是叶凡作为乾军使节入城时,负责接待叶凡的人。
柳峰的这两声呐喊,似乎抨击这赵筐的内心,令得赵筐神情黯然下来。
而下一刻,柳峰不再呐喊,由城下传到城上的,变成一声声哀嚎声,这是乾军进行了杀俘。
这一声声哀嚎声,再次进一步抨击着赵筐的内心。
一时间,一丝愧疚的感觉好似涌上了心头。
赵筐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不想承认这是一种愧疚感。
他强行压制这样的感觉,这使得他从内心深处告诉自己,自己没有错。
自己抵御外族的想法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
抵御外族,怎会有错?
如此安慰着自己,那一声声惨嚎声也逐渐停歇,不过好似已经刻在了赵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赵筐的自我安慰有用,但不多。
因为那是三万人的性命,是他赵筐三万部下的性命。
可如今,这三万条性命就这样没了,因为他赵筐没了,他怎会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悲痛?
来到了城楼外,一左一右押着的他两名乾军士卒各自踢出了一脚,赵筐直接双膝跪地。
许是因为内心的沉重,所以赵筐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低着头的,这也使得他第一时间没有去看城楼里坐着的是什么人。
少顷之后,赵筐才缓缓抬头,然后认出了叶凡,随即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之后又好似认出或是联想到了叶凡可能的身份,随即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为何要搞出那么一出呢?”
叶凡率先说了话,说的是高丽语,而说话的语气竟显得有些无奈,就好似有些无语赵筐搞出的那么一出戏。
事实上也确实有些无语,若非如此,事情或许会更简单,也不需要死这么多人。
此时的赵筐,似乎没有听到叶凡问了什么,因为他的心思,全在叶凡身份的猜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