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方才在乡里大集上,耍猴那里,看到的那个大胡子年轻人!
老乌当时就愣在了那里不动了,他婆娘胜兰好奇的捅了捅他:“喂,你咋了,拉裤兜子里了啊?”
老乌却面色难看,低着头,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哎哎,老乌,我跟你说话呢!”
看到老乌转身就走,还不说话,胜兰急了,急忙追问。
“我肚子疼,急着去拉屎,没空搭理你!”老乌低着头,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走的飞快。
胜兰急的大喊:“哎哎,厕所不在那边,你进的那是厨房!”
随后,胜兰在后面说的什么,老乌一概没听,而是脚步飞快的去找根子。
这个大胡子一看就是根子家的客人,所以他要问问根子,这人到底是谁。
此时,堂屋里,根子正陪着一位亲戚,在跟陈东山父子聊天。
根子的这个亲戚是隔壁乡来的,并且以前跟陈东山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根子就给叫到了一起,大家一起聊天喝茶,气氛非常亲热。
根子这个亲戚也听根子说过陈凡的本事,所以对陈凡非常钦佩羡慕,见了面,就想求着陈凡,弄一张平安符。
根子叔的亲戚,陈凡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但他身上没带着平安符,所以就拿出纸笔,现场给画一个。
此时,陈凡正在画平安符时,老乌闯进来了。
老乌也顾不得屋里其他客人在,一把拽住了根子的衣服,将他给拽到了外面。
“根子,那个大胡子年轻人,他到底是谁?”
根子先是一怔,但随即他就明白了。
根子知道老乌问的是谁,所以也没隐瞒,点点头说道:“没错,他就是老胡的儿子。”
老乌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但他还是难以置信:“他离开咱们老家的时候,可还没儿子啊。”
根子随后解释:“老胡的儿子小胡,是在老胡离开咱们老家第三年出生的。”
老乌马上醒悟:“这么多年,你们还保持着联系?”
根子也没否认,点点头:“是的,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并且老胡病逝之后,我还去参加过他的葬礼。”
根子看看老乌的脸色,他也理解老乌此时的想法,所以便叹了口气解释道:“老乌,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毕竟,咱们那时候都年轻。再说,他儿子小胡每年过年都来给我拜年,我大孙子过满月,他得知消息也马上过来了。于情于理,我也不能不让人家来啊,你说是不是?”
老乌面色铁青,没有说话。
但这里毕竟是根子家,人家的客人,老乌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再说什么。
只是,他心里真的很不舒服,看到那张脸,他就忍不住想起当初的那件事情。
那个时候,老乌,根子都还年轻,都还没结婚呢。他们都在老家乡里的小工厂上班。当时老乌和根子还有一个关系处的非常不错的伙伴,就是老胡了。
老胡跟老乌根子不是一个村的,他是经过亲戚介绍,来到小工厂干活的,三个人当时就是一起上班时认识的。
哥仨处的关系不错,还经常在一块喝酒。而那件事情,就是因为一次喝酒喝多了,才导致发生的。
那个时候,老乌还不认识现在的婆娘胜兰,而是在跟邻村的一个叫小芳的姑娘谈对象。当时,两人谈的挺好,都要商量着结婚了。
那天老乌根子老胡三个人在一起喝酒时,还谈论着老乌要结婚的事情。根子老胡也都纷纷表示,到时候要去帮忙,要老乌需要他们干啥,直接吱声就是了。
老乌当时非常感动,觉得自己能交到根子老胡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他的幸运。所以这感动之下,老乌就喝的多了点。
他酒量原本就不是太好,所以这一多喝,就喝醉了,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他只迷迷糊糊的记得,是根子和老胡两个人一起用劲,将他从酒桌上搀扶起来,给送回到家里,给他放在炕头上,然后又给他盖上被子才走的。
而这个过程,老乌都迷迷糊糊的,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老乌最后是被一泡尿给憋醒的。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挣扎着起来,到院子里撒了泡尿,看看表,居然都晚上九点多了。
他脑袋昏昏沉沉,本想回去接着睡。然而就在他正要迈腿上炕时,却忽然瞥见炕头上,有一盒今天中午新买的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