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一时拿不定主意,便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做了决定,采纳贾诩的做法。即攻袁之后,先拿下上党、太原二郡,不管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地。他的考虑是兵力分配的问题,如果占据这些郡,修筑关隘,他必须派兵驻守。如此一来,兵力就会被分散,这对他不利。
相较之下,他更希望能够紧缩兵力,如此他就有足够的兵力去攻略鲜卑。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正在和袁绍开战,就想着并州之地,真是得陇望蜀。
“那就用文和之计,先不管朔方等郡,在雁门郡北部善无县寻找一地建造关隘,这事我交由齐周和鲜于银负责,郭缊仍镇守广武城,要尽快让广武城恢复民生。”
“另外,龙吟军先暂留广武城,在此处休整,助郭缊稳定广武城的局势,随后清剿散落在雁门郡各地的匈奴人。两个月内必须完成,之后,龙吟军做好准备,等候我的指令,我指令一到,挥军南下,占据太原、上党二郡。”
“你们无须管张燕,我会前往邺城,若张燕不肯降,我断不会让他回太行山,如进军并州遇到抵抗,则视为敌方,皆可动兵,无须等我指示。”
张辽等人听了,都点了点头。把事情安排好之后,他便启程,往邺城而去。
……
邺城。
季雍把邺城以北的冀州各郡全都打了一遍,把袁绍打得只剩下一个魏郡,即邺城所在之处。当然,平原也在袁绍手中。袁绍准备调回在魏县驻扎的一万大军,回来拱卫邺城。
季雍回来后,太史慈让人传信给张燕,告知幽州军已拿下冀州各郡,再次与张燕约定时间一起攻城。
此时,张燕的心情感到很复杂,自己出兵攻略邺城,征北将军只是承诺给一些财物,所占领的城池却没他什么事。后来他又想,他以太行山为根据地,要城池有什么用?若出了这太行山,黑山军很快就会覆灭。
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袁绍亡了,他该怎么办?黑山军又将何去何从?
夜黑了,张燕心事重重,却始终睡不着。外面突然有些嘈杂声,他赶紧坐起身,莫非又是袁军袭营?
自从上次被袁绍大军袭营之后,张燕谨慎了许多,大营的戒备也严了许多。
“张帅不好了,不好了!”士兵匆匆跑了进来。
“何事惊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白帅的士兵突然攻击我营寨!”白帅指的是张白骑,因他也姓张,士兵就称他为白帅,与张燕有所区分,同样的,士兵称张雷公为雷帅。
“什么?张白骑攻我大营?”黑山军各渠帅各有部下和士兵,分开扎营。
张燕此时很是气愤,他和张白骑曾多次发生冲突,但双方都没撕破脸,毕竟都是黑山军一脉。
他无暇多想,连忙出去,调动士兵,往骚乱的方向而去。此时双方的军队已经打得你死我活,张燕过来后大喝一声:“住手!住手!”
正在打斗的双方都下意识地停了手,张白骑的人虽不必听张燕的话,但张燕是大首领,自有威严。
“白骑,这是怎么回事?”张燕拿着火把,找到了张白骑。
“哈哈哈哈!张燕,你何必明知故问,刘鑫夺了邺城,我黑山军从此孤掌难鸣,必会灭亡,你乃自取灭亡。”
“白骑!你……”张燕气极:“有什么话你直说,你我兄弟多年,皆为黑山军一脉,何苦自相残杀?”
“我说了你会同意吗?实话告诉你,曹将军派人来找我来,许我好处,让我退兵,要想保住我黑山军,唯有和曹将军合作。”
“曹操?白骑你糊涂呀!征北将军与袁绍之战,与他曹操何干?曹操如今正与吕布交战,后方不稳,岂会干涉刘袁之争?你莫不是上了别人的当?”张燕此时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再者,你若想退兵,跟我明说,直接退了便是,何苦袭击我大营?”
“张燕,糊涂的是你,曹将军不欲让刘鑫夺了邺城。你我如今已是恩断义绝,何必多言?”
张燕好话说尽,张白骑却不当回事,此时张燕也恼怒起来,他一声呵斥:“张白骑,你无情就别怪我不义,今日我杀了你,好让你知道我张燕之威名。”
他一说完,便率军与张白骑厮杀起来,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张燕能被各渠帅推为首领,并非浪得虚名,他率军一阵冲杀,把张白骑杀得连连后退。
张燕不敢追击,只是让士兵射箭,以阻止张白骑的士兵靠近营寨。
突然,大营的另一侧也有更大的嘈杂声。张燕感到疑惑,张白骑却大喜过望。
张燕似乎感觉到张白骑的得意,又是一声大骂:“张白骑,是不是你在搞鬼?”
“哈哈哈哈,你猜对了,你真以为咱们黑山军只有我对你满吗?”
“是谁?”
“那是张雷公!”
张燕此时咬牙切齿,如果只是张白骑一个,他还不怕,加上张雷公就不一定了。他必须尽快攻破张白骑,否则一旦被两人夹击,那就万事休矣!
想到这里,张燕发起狠来,再无顾忌,率着手下的亲信士兵,冲出营寨,向张白骑冲去。张白骑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连连后退。
大营中一些营寨已经起火,士兵开始慌乱。张燕却不管这些,只是一味地攻击张白骑。
张白骑被张燕的悍勇给吓到了,他的军队很快呈溃败之势,士兵往自己的大营退去。张燕穷追不舍,一口气追击到张白骑的大营,准备一鼓作气,攻入大营。
此刻张白骑也有些傻眼,原本是他在攻张燕的大营,打着打着,变成张燕攻他的大营。黑暗之中,一支弓箭射向张白骑,他躲闪不及,箭射入他的肩膀,张燕看到机会,上前一刀砍下张白骑的头。随后,他高举张白骑的头大喊:“张白骑已死,投降者既往不咎。”边喊几声后,士兵开始停下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