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尽其用……岸然,你把灵魂看作物品吗?”自来也面沉似水,眼睛死死盯着岸然的脸。
岸然一时语塞,他想说那是口误,但他骗不过自己。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自来也期待着岸然的争辩,可岸然的沉默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我是尸魂界之主。”良久之后,岸然缓缓开口,眼中的迷茫在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遍体生寒的冰冷,以及蔑视众生的傲慢,“如何处理亡魂,是我的自由。”
“照——美——岸——然——”自来也一字一顿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对方眼中的冷漠和傲慢让他无所适从,自来也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死去,又有某种东西迫不及待地生长。
“他们变成亡魂,是因为你在推波助澜!”
“那你呢?”岸然的声音依旧淡然,却尖锐得要钻进人的心脏,“被称为三忍的家伙,你的称号究竟是来源于你心中孩童一样的美梦,还是来源于你手中摧毁的生命?”
“我斩杀的是敌人,可你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扭曲人类的灵魂,弥彦不过是你的工具。”自来也的脸扭曲起来,他想起第一次看到岸然的时候,白发的男孩倚在纲手的身上,明亮的眼睛像是天边的启明星。
而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谈起人的灵魂像是在描述什么物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一场实验,包括之前我所说的实验。”岸然轻声道,“信徒灵魂的实验是正在进行的另一项实验的一部分。”
“另一项实验?”自来也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恐慌,丧心病狂的实验竟然只是另一项实验的一部分?!
“没错,关于力量应该掌握在生者还是应该掌握在死者手中的实验。”岸然指向天空四根转界结柱所在的方向,“我来简单描述一下现在的情况:之前进入尸魂界的灵魂,现在正在被研究,研究的结果有两种。”
岸然竖起一根手指,“其一,信徒的灵魂有用,那么尸魂界将全力帮助弥彦进行信仰的扩张。”
“那长门呢?”自来也已经从岸然那里听说了长门的情况。
“如你所说,弥彦是我的工具,而长门则是弥彦的工具,好用的工具当然要继续使用直到出现替代品为止。”岸然竖起另一根手指,“结果其二,信徒的灵魂无用,尸魂界将出动死神,将雨之国所有的灵魂带进尸魂界,将这种无用的东西扼杀在萌芽中,就像你们围剿水木和恐忍那样。”
岸然晃晃手指,“当然,阻止实验也很简单,摧毁那四根转界结柱,那些柱子制作困难,我并没有时间在此制作,想要避免以上两个结果,就必须在尸魂界实验结果出来之前将转界结柱全部摧毁。一旦实验完成,我就会出手。”
岸然挑起嘴角,露出近乎残酷的笑容,“我的实力,你们应该不会有怀疑。对了,转界结柱上有尸魂界的守卫,想要摧毁转界结柱,必须要打败守卫。”
“你想要现世和尸魂界开战,你疯了吗!”自来也想不通岸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之前的我才是疯了,自来也。”岸然缓缓道,“力量是有限的,现世多一点,尸魂界就少一点,以往想要两个世界同时发展的我才是疯了。这次战斗的结果将会决定我之后的侧重,现世没有抵抗入侵的力量,那就把所有的力量都交给尸魂界。如果你们有,那就证明给我看。”
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个实验的呢?
听到弥彦的计划?不,在那之前还有水木,水木之前还有雪之国的风花怒涛,就算没有风花怒涛,岸然自己也会执行类似的计划。
这个计划产生于岸然断界修行之前,消耗所有声望抽奖的那一瞬间。坚定这个计划的,则是照美冥受伤的那一刻。
如果一开始就着重发展尸魂界,会不会要比之前的那些行动更加有效呢?岸然不禁这样想着。
自来也攥紧了拳头,脑中疯狂思考可行的解决方案,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他脑海,如果有人能够阻止岸然的话……
“你好像在想谁能阻止我。”岸然偏偏脑袋,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咬。
咔嚓!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岸然的手指破碎,细密的裂纹像是蛛网一般。
“不论你想的是谁,她们现在都已经和我的本体前往下一个旅行地点了。”
地狱始解第五式——孽镜地狱:斩魄刀的刀刃化作与本体相同的镜像,拥有本体除斩魄刀之外的全部死神能力。
百里之外的岸然本体,此时露出一丝微笑,目光穿过遥远的距离,落在自来也的身上。
现世人类究竟有没有掌握力量的能力,他本身也是非常好奇的。
“总感觉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家啊。”纲手看着四周,有些目不暇接。
静音同样十分惊奇,“波之国原来这么繁华吗,我本来以为这里没有忍村,会比较落后呢。”
“以前确实是比较落后的。”众人此时正在路边的露天小店休息,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笑着说道,“繁华起来也不过是最近两年的事。”
“最近两年?”静音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说大事那是真不少,不过对波之国影响最大的,就是雾隐村的解散了。”那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头上绑着钵卷,面皮粗糙,带着无边框的眼镜,“别人怎么评价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四代水影是真的厉害啊!”
纲手瞥了一眼正在帮照美冥吹凉红豆汤的岸然,有些好笑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波之国没有忍村,虽然因为地理位置很少有入侵,却一直不平静。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一大批坏蛋,结果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叫卡兹的家伙带了一群人封锁了整个国家。”
中年人叹了口气,“像我们这种岛国,海上的交通被控制,就等于整个国家的命脉被掐住了,还好有水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