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缕紫黑色如发丝一样的东西脱离了他的身体。
“嗯……这些东西会有人送来的。”水木目光飘忽,大蛇丸所说的他只能听懂一部分,明明都是熟悉的字词,连在一起却成了天书,“这里还有一些研究人员,虽然和你不能比,但当作助手还是可以的。”
不敢和大蛇丸对视,水木眼睛一转,“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大蛇丸点点头,目送水木离开,眼中的不屑不再隐藏,“红豆,检测一下。”
“是,大蛇丸大人。”红豆答应一声,手环上有字符忽明忽暗地闪烁,随后崭新的武装出现在身上,纤薄的钢铁包裹她尚未完全发育的身体,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脑袋。
武装显现的瞬间,直径超过肩膀的漆黑头盔就在她的头上组装完成,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导管在空中舞动,红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黑色的水母。
导管弯曲延伸,末端有细小的肉色半透明触手钻出,吸附在周围的玻璃培养仓上。
既然决定培养红豆,大蛇丸自然不会吝啬。
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弟子或者说研究材料一直很好,和水木这种半吊子不同,大蛇丸在乎的真理,而对真理的探寻,注定需要持续的付出和无尽的耐心。
他相信意志的力量,所以对于实验材料,他的身份是导师,而非主人。
红豆的武装是他目前最出色的杰作,其性能甚至超越了他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武装。
那手环结合了岸然变身手表的技术,以及各种空间卷轴和封印术。其上的字符根据点亮顺序的不动,会召唤出截然不同的武装,以应对各种情况和需求。
目前使用的是科研专用的信息采集型武装,导管末端的触手装配了大量不同的传感器,而头盔内部装有微型电脑,必要时这套武装甚至可以充当山中一族的忍者。
红豆正在收集信息,大蛇丸却感觉指尖有轻微的刺痛,心念一动,手指便脱离了身体。
手指落在地上,弹动了两下,随后便被紫黑色的纹路包裹,融化成一滩烂泥。
烂泥蠕动着,从中钻出一只眼睛和一张嘴巴,“你好,大蛇丸。”
“有意思。”大蛇丸盯着奇怪的眼睛,紫色的眼中黑色的纹路如水波一般,“轮回眼?”
“没想到还有人认识这眼睛。”烂泥发出声音,“难得有聪明一点的生物。”
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语气,大蛇丸扫视四周,“这些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只是粗糙的实验品,”烂泥平静的声音中有理所应当的轻蔑,“由血与肉组成的怪异生物而已。”
“怪异……生物?”大蛇丸盯着烂泥,感觉这种称呼格外讽刺。
“大蛇丸大人,检测结果出来了。”红豆的双眼被武装遮挡,只听到大蛇丸的声音,却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这个身体太弱小了。”烂泥看向红豆,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
噼啪声响,烂泥尚未接近红豆,便有导管迎了上去,释放出恐怖的电流,烂泥从半空坠落。
“嗯,自卫系统工作良好。红豆,将信息整理一下。”大蛇丸满意道,控制手臂脱落扔进烂泥里,“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聊聊。”
“是,大蛇丸大人。”红豆回答。
“这个身体太过脆弱。”烂泥吞噬了手臂,整体变大了好几圈,“不然我是不会被已经解析完成的能量伤害到的。”
跟随烂泥在角落坐下,大蛇丸脸上带笑,心中却警惕起来,自然能量,竟然被解析完成了吗?
“你瞒着水木留下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和我说吧。”
“你我都是科学家,”烂泥蠕动着爬上椅子,“如果我最开始遇到的是你就好了。”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明显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身体只是一个躯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烂泥凝成一个头颅,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张嘴,“你的身体也不是原来的身体。”
“没有躯壳只是一滩烂泥。”大蛇丸揶揄道。
“但是低级的躯壳只会成为累赘,不仅不能起到帮助意志的作用,反而会成为一种束缚。”烂泥头颅颇为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所以才需要不断更换。”大蛇丸感觉对方好像可以聊得来,这大概就是科学家之间的惺惺相惜?
“为什么要不断更换呢?”烂泥提出疑问,“每一次更换身体,都是对意志的伤害,这点你应该清楚。”
“你的意思是?”大蛇丸再次看向大大小小的培养仓,心中出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想法。
“为什么……不直接制造出完美的身体呢?”
大蛇丸深深看了烂泥一眼,“完美?只有在环境要求下相对的完美,你所说的完美,究竟是指什么。”
所谓的进化,一直以来都是生命在环境之中的挣扎,生存繁衍便是生命最重要的任务。
能够完成这两个任务的生命,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称作完美了。
但环境是会变化的,以恐龙为例,他们曾经立于食物链的顶端,没有任何生物可以与它们为敌,在当时的环境看来,它们就是完美的。
可是结果呢?
环境一改变,原本让他们完美的一切都成了致命的缺点,结果直接灭绝了。
生命的进化需要漫长的时间,而环境的变化却只需要很短的时间,甚至是一瞬间。
为了生命的延续,所有进化的目的都是满足目前的环境需要,至于为未来打好提前量,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现在全球变暖,有人因为未来可能出现的全球高温而掉毛吗?
有人为未来的冰川融化而进化出鳃吗?
前者可能存在,后者……呵呵。
所以说,进化是一直滞后于环境变化的,所谓的完美,也就无从提起。
“我说的完美,是指在任何情况下都立于顶端的强大。”烂泥扬起怪异的头颅,“无论是在天上,还是海里,陆地……甚至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