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水门咀嚼着这句话,双眸微微发亮。
“相比未来的灾难,如何过好现在的日子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连现在的问题都解决不好,再谈将来就是开玩笑。苟延残喘的岁月毫无意义,灿烂的文明则永不会凋零。”岸然摆弄新的茶杯,注意着照美冥的情况。
“具体应该怎么做?”
“先是五影会谈签订和平条约,让平民安心;随后派出忍者低价执行各种任务,积极修复战争和流星造成的损伤;最后,积极发展娱乐业。”
“什么?”前两条听得水门暗自点头,最后一条却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很惊讶?”
“这已经不是惊讶的程度,你习惯于将最困难和最重要的放在最后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发展娱乐,而且你还这么重视。”水门苦笑道。
“社会安定之后的情况,你想过吗?”
“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你让我怎么想,大概就是安居乐业吧。”
“和平之后就是懈怠,看看砂隐村你就明白了。”
“你是说……”水门收起脸上的苦笑。
“沉溺于安宁的生活,自然就会变得懒散起来。”
“娱乐能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岸然正要说下去,照美冥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扫视了一周,没有找到目标,小嘴就是一瘪。
一双手在她哭出声之前抱住了她,轻轻颠动,“呜……不怕怕,我在哦~”岸然捏着嗓子奶声奶气道。
“咯咯咯……”照美冥发出悦耳的笑声,像是山间流淌的清泉拍打在石头上。
“去找自来也,他那里有一本书,看过之后你就明白了。”岸然伸出手指在照美冥眼前晃啊晃,小姑娘瞪着大眼睛伸手去抓。
“嗯……好吧。”水门还想追问,但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签订盟约的时候你会来吗?”
“嗯,”岸然头也没抬,“我会去的,不然有些人又该不老实了。”
“那么,到时候见。”水门在金光中消失。
照美冥抓住了岸然的手指,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岸然于是也跟着笑,有龙角在头皮下蠢蠢欲动。
“岸然大人……”青的声音响起。
“……”岸然没有说话,依然逗弄着照美冥。
“四位家主已经在会议室等待了。”青的目光扫过岸然怀中的孩子,眼角一阵抽动。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说的话,告诉他们了吗?”
“已经再三重申过了。”
“我们走吧。”岸然走向会议室。
地主头子——地代榭旭,财神爷——枚勒,武士之首——柳生残心,教育世家——西山白羽。
地代面沉似水,枚勒脸上笑眯眯,残心闭目养神,白羽正襟危坐,脸色平静。
“各位,”岸然抱着照美冥坐在首位,“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大名,最近很久没有新的指令,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枚勒笑容和善,“请问,最近是有什么麻烦吗?”
“大名之前交代的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建立完成。”西山白羽轻声道。
“还有最近很多武士失踪,”残心睁开双眼,“不知道大名有什么消息吗?”
“还有集中造田计划,”地代冷哼一声,“大名不会是忘了吧?”
“还有吗?”岸然头都没抬。
“这些只是目前比较重要的问题,其他的还有一些。”枚勒胖乎乎的脸上肥肉挤成一团,“还要大名多多费心才是。”
“多多费心?”岸然微微挑眉,“当初答应你们的事,我可都办到了,但你们呢?”
“枚勒,看你又胖了不少,回扣吃得还满意吧?”
“地代,我让你发展农业,擅自压榨农民,应该不是你下的命令吧?”
“残心,你手下的武士自命不凡,说出‘我就是王法’这种话,应该不是谣传吧?”
“白羽,你手下的门生官官相护,彼此隐瞒过错,这种事也有吧?”
岸然声音柔和,表情在照美冥的注视下保持着阳光的笑容,却让四人不寒而栗。
“我做到了我承诺的一切,而你们呢?得了一些还要一些,拿了很多还要更多,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挑战我的耐性,现在让我多多费心,我可以理解为……你们做好了为自己以往的过错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对吗?”岸然微微偏头,轻声问询。
“你发布一个命令做甩手掌柜,现在又说我们做的不好!”地代眉毛立了起来,大吼道,“你行你上啊!不压榨农民,难道……”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不见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岸然低头吸引被吓了一跳的照美冥的注意力,地代便在她的视线外消失了。
“我以为青和你们说明白了,禁止喧哗。”岸然轻笑道,“看来你们之中有人没有理解禁止的含义。”
“大名……地代他之前做的不错。”枚勒压低了声音,额头见汗,“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认为他说的很好,”岸然看都不看一眼,“‘你行你上,不行闭嘴’。只是可惜,他忘记了我的另一个行事准则,对于自己不行还硬上的,我的处理方法一直很简单。你们不会以为,这个准则只对地方上的小虾米有效吧?”
“啊——呜——”照美冥轻轻咬住了岸然的手指,假装凶萌。
岸然噗嗤一笑,急忙装出痛苦的样子,语气却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你们真的让我很失望,平台我给了,利益我给了,方法我给了,可你们假装服从我的指导,暗地里搞东搞西,现在又来要更多。是否我对你们承诺的太多,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这个……”枚勒干笑道,“您指导得太好,我们不敢擅自行动,怕耽误了您的大计啊!”
“原来是这样,”照美冥心满意足地松口,岸然立刻装出松了口气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之后我都不会有指示了,你们自由发挥,我依然相信你们的能力。谁有不同的意见吗?”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