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百神空击封住穴道,将敌人放逐到另一个世界。”岸然道破了桃式的招式,“如果这就是你能做到的极限的话,那么我很抱歉。”
照美冥瞳孔微微一缩,随后令人心神荡漾的温柔笑容在脸上绽放,“终于结束了。”
虽然岸然表现的实力远超桃式,照美冥还是很担心,此时看到岸然的腰间的刀,顿时就放下心来。
“怎么了哟?”玖辛奈正是水门带来的帮手,看到照美冥松了口气,好奇地问道。
照美冥一愣,对于玖辛奈的自来熟有些诧异,回过神来轻声道,“千万别眨眼。”
岸然将便携性义骸扔进异空间,左手抓住了刀鞘,斩魄刀正安然地收在鞘中。
烈焰如尾兽衣一样包裹身体,桃式恼怒的脸上露出冷笑,“卑微的下等生……”
咔嚓。
有声音响起,短暂得几乎无人听到,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微微颤抖了一下。
尚未完全出口的话停住了,岸然仍然站在他面前,斩魄刀安然地收在鞘中,双手空空。
燃烧的火焰断开了,像是空间在桃式的脖子所存在的平面断开,于是没有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惊叹。
“好快的刀!”
赤红的头颅坠向海面,赤红的无头尸体茫然地迈了两步,紧随其后坠落。
水门看向其他三影,发觉他们的脸上是同样的惊骇和茫然。
所有人都没看清吗?
扑通,扑通。
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不知为何,看到桃式的两截尸体落入海中,岸然脑中忽然浮现这样一段话。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尊重死者,岸然凝视海上的涟漪,“抱歉……”
“打得不错。”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岸然猛然回头,身后却空无一物。
随后他抬起头,红色的轮回眼在天空中张开,九个勾玉在其中轮转。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这里,来,笑一个。”
目光扫视四周,无论是翻滚的乌云还是海面的涟漪,就连照美冥飘飞的发丝都静止在空中。
“他们动不了的,”那声音像是公母难分的小孩,仔细回味又有种岁月沉淀的沧桑。
“你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工作,”那声音谦虚道,“时间暂停而已。”
岸然双眼微眯,伸手摸向斩魄刀。
“嘿!别这样,”那声音不满道,“只是聊聊天而已,用不着拔刀吧。何况,就算拔了刀又能怎么样呢?这不过是我意志的投影而已。”
岸然的手停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做一个交易如何?”天空中的眼睛弯了起来,露出一丝笑意。
“哦?什么交易?”
“我帮你留在这个世界。”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了,我都看在眼里,这个世界正在排斥你,如果不是桃式逐渐展现恐怖的力量,现在的你应该已经被赶回尸魂界了。”
岸然沉默不语,随着尸魂界逐步完善,在极乐净土失去了六道仙人和大筒木羽村之后,尸魂界接管了生死,两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名为生命的屏障隔绝了两个世界,但这屏障存在的前提是平衡。
这种关系就像是地球和月球之间的关系,现世是地球,湿骨林,龙地洞,妙木山,水月洞天都是环绕地球运动的月球。
然而水月洞天忽然变成了尸魂界,接管生死以极快的速度融入了现世,就像是月球瞬间坠落一样。
幸运的是现世经过辉夜一家三口的各种折腾,并不十分强大,面对外来的敌人,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而尸魂界由于某种原因,又十分强大,所以两者维持了一种十分脆弱的平衡。
但这重平衡被岸然打破了,因为他太强了。
将现世和尸魂界比喻成三角形的两条边,尸魂界是比较短的那一条边,苦苦支撑着三角形不崩溃。
那岸然就是一根多余的边,如果这条边存在于尸魂界还好,现世和尸魂界还能维持平衡。
可岸然来到了现世,原本就脆弱的结构更加脆弱,一旦三角形崩溃,尸魂界毁灭,生死便会混合在一起,那种场景以世界末日来形容并不为过。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削弱现世的力量,强化尸魂界就可以。
也就是说,只要死足够的人,尸魂界的灵魂数量增多,自然就能相互平衡。
大概……需要杀死地球上一半的人。
“那么代价呢?”岸然沉默片刻道,如果对方的方法和他想到的一样,那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你帮我杀人。”
“那我好像并不需要你帮我留在现世。”
“你误会了,”空气荡起层层涟漪,“我并不是要你杀死地球上的人。”
半透明的圆球在空气中浮现,里面是一棵树,树上吊着密密麻麻的蛹。
“这是……极乐净土?”岸然曾经想过使用秽土转生从极乐净土召唤强者战斗,可六道仙人和大筒木羽村离开后,极乐净土就封闭了。
“没错。”红色的轮回眼勾玉轮转,圆球中的树凋零枯萎,无数的蛹坠落进漆黑的裂缝中,岸然顿时浑身一轻。
对方将极乐净土的灵魂送去了尸魂界,岸然心中惊骇,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那你要我杀谁?”
“大筒木一族。”
“我还以为你们是同族。”
“我们的确是同族,”那声音中有暧昧的笑意,“同族相残不正是高等生物的拿手好戏嘛!”
“这就是理由?”
“不,真正的理由是……他们太贪婪了。”
岸然点点头,“看出来了。”
“一群杀鸡取卵的笨蛋,只因为宇宙广袤就肆意掠夺,一点儿都不懂可持续发展。”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道,“所谓下等生物,就是应该慢慢培养,有节制地收割才行,一次性吃掉那就是浪费啊浪费……抱歉,我说的好像有点过分了。”
“并没有,”岸然眯着眼睛微笑,“我听得很开心,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