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化是人心底兽性的显化,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则会失去一切。
当理智尚未出现之时,正是兽性在危险的世界维持生命的延续。
不顾一切求生的意志,不择手段的活命方法,令无数的物种得以传承延续。
但秩序诞生之后,相比让人苟延残喘的兽性,理性才能让人更体面的活着。
但兽性从未消失,而是深藏在心中,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时刻。
因此虚化是由内而外的过程,而不是某一器官的病变那么简单的变化。
岸然左眼血红,在麻布诺的身上寻找相同的力量,既然兽性是最本能的求生意志,那就用事实告诉它,仅凭兽性无法存活。
最先被切碎的是剧烈跳动的心脏,作为为全身供血的重要器官,心脏的虚化最为严重,同时也对身体的影响最大。
被切断的血管很快又纠缠在一起,新的心脏开始跳动。
肝脏、胃袋、肺叶……致命的伤口出现在麻布诺身上又快速消失,白色物质涌出的瞬间便被岸然左眼爆发的吸力吞噬,血纹龙鳞在身上生长,岸然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将麻布诺的内脏换了一遍。
长长吐出一口气,岸然满身血污,六只手臂在空气中消散,切割灵魂之物跌落在地。
握紧斩魄刀,岸然用嘶哑的声音低语,“吊死他,铁树地狱。”
刀刃分散成直角转折的细线,呈树状扩散,隐没在空气中。
融入麻布诺身体的力量开始苏醒,裹挟着虚化的能量形成种子,在她体内生根发芽,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扭曲枝条钻出皮肤,铁树无叶生花,颜色惨白。
那是麻布诺体内虚化力量绽放的最后的光芒。
治疗……完成了。
花瓣坠落,树枝和花瓣一同消散,岸然随之向前跌落。
一双手臂接住了他,岸然感觉自己倒在了软软的云朵里,“看来纲手姐姐的恐血症确实好了。”
“别说话,好好休息。”扯过被子盖住昏迷的麻布诺的身体,纲手在岸然耳边轻语,“早知道会这么辛苦,我就不告诉雷影了。”
“我知道……”岸然无力地轻笑,“你想我了,想找个理由来看我嘛……”
“就你话多。”纲手揉揉岸然白色的头发。
“我要……休息一下。”岸然闭上双眼,仅仅一秒,便再次张开。
“是我的表演时间了!”
————
天空中像是出现了另一个太阳,刺目的光芒从天而降,穿透了云层。
“波风水门,老夫记住你了。”
雷影抓着脱力的水门落到地面上,刚刚正是水门使用飞雷神转移了那恐怖的光球,将其送往遥远的高空。
“我也是自保而已,”水门面色惨白,恐怖的消耗让他有些吃不消,“哪怕在地面也无法逃脱如此恐怖的攻击,不过接下来我恐怕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已经够了。”右臂发出铿锵的声响,金属向上蔓延包裹肩膀,前端的短刃化为尖锐的枪尖,“你……的确有成为火影的资格。”
雷影在电光的包裹中冲上天空,肌肉暴起,挥动右手的短枪,目标正是浮空的老人。
“地狱穿刺!”
空气被挤压在一起无处逃离,发出凄厉的尖啸,层层气浪向外扩散,跳动的雷霆集中于一点,要将仙人刺穿!
“神罗天征!”六道仙人五指张开,立场以自身为中心向外扩张。
雷影被阻挡,却不曾后退,耀眼的雷光在枪尖隐没,在光芒消失的瞬间,短枪脱离手臂猛然刺穿了力场,洞穿了六道仙人的心脏!
六道仙人倒飞出去,求道玉在空中碰撞融合,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地爆天星!”
大地开始震颤,黑色的小球散发出微光,向地面侵蚀。
土地轰隆作响,蠢蠢欲动。
“你想要大地升上天空?”少年站在地上,灵压爆发,将蠢蠢欲动的土地死死压制。
“我帮你!”
斩魄刀从手中坠落,刀尖向下,在地面荡起层层涟漪。
“向上吧,刀山地狱!”
巨大的刀刃拔地而起,却不曾破坏任何建筑,恍如幻觉一般。
如山的刀刃向上生长,彼此碰撞迸出火花,代替地面飞上天空,一道,两道,三道……无数的刀刃刺穿了黑球。
黑球爆裂,冲击了摧毁了巨刃。
然而更多的巨刃向天生长,六道仙人躲闪腾挪,巨刃在他身下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紧追不舍。
“菊花残~满地伤……”少年哼着歌,控制巨刃生长。
恐怖的巨刃不断消失又重新钻出地面,六道仙人无处停留,向高空飞去。
巨大的刀刃在他身下向上生长,却始终无法追上他。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少年手掌翻转,地上的巨刃瞬间消失,同时巨大的刀山从天而降!
六道仙人面露惊悚,瞪大的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啧!”少年发出不满的声音,接住了从天上坠落的斩魄刀。
“什么?”他微微偏头。
“感知?我一直都很差。”
“那又怎么样,杀掉就是了。”
他诡异地自言自语,露出烦躁的神色。
“是是是,你说的对。”
“胆小鬼!”
“那倒是有些麻烦。”
“好不容易使用一次……”
“那就说好了。”
……
沉默片刻,岸然重新睁开双眼,“雷影,治疗成功,过来看看吧,她现在很需要你。”
右手变形缩小,变得和左手同样大小,雷影冲进了房间。
“那只手有点像变型金刚啊……云隐因为擅长雷属性查克拉,好像科技发展是最快的。”岸然面色古怪,“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始解,应该说不愧是雷影吗?”
少女身着单衣安静地躺在床上,纤细的眉毛微微皱在一起。
纲手退到一边,雷影立刻跑了过去,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在即将接触的瞬间缩了回去。
麻布诺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像是感受到身边畏畏缩缩的老家伙。
眉头舒展开,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