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
火神露出回忆的表情,很快想起什么,整个人一震,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怎么会!
他猛地看向少女,震惊得声音都有些变调,“道州大旱,水神因为失职被贬,难道……是你在背后搞鬼!”
少女手指灵活一转,将珠子捏着放在眼睛前方,透过火焰看着他,声音突然变了。
“仙子妹妹,这个你拿着,果真能把水神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贬下凡去,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说这句话时用的是火神的声音,带着一丝酒气,张狂得不得了。
火神冷汗都听出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天他和水神起了争执,又喝醉了酒,和仙子妹妹聊着聊着不知怎么打起赌,两年后水神失职被贬,但她没找过自己,火神也就没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现在看来,水神被贬根本就是她的手段!
“你算计好的!”
火神倒抽口气,“水神被贬后,紫薇大帝痛失一名大将,之后又被天帝没收银河水军,兵力被架空,完全失势,不然……天帝和他联手的话,也不至于和魔尊同归于尽!什么打赌都是假的,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对水神下手,是不是!”
少女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说的好像收走紫薇大帝兵权的人不是你家主子一样!”
火神怒视着她,一副又气又伤的样子。
少女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将凝火珠抛过去,“别想把赌约蒙混过去,这珠子总是真的吧,今天请你来就是要兑现赌约,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要给我保住君湛的妖丹!”
火神一把接住珠子,直接就给捏碎了。
“你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妖女,算计了我还好意思提赌约!本神!绝对!不会帮你!”
少女莞尔一笑,杵着腮道:“这么说你想反悔,幸好我当初做了点手脚,看看你的手吧,是不是多了点什么。”
火神低头看去,只见握着碎屑的手腕上多了一道黑色的细线。
言灵反噬!
少女:“你当初允诺的时候,我用了一个小小的言灵术,就是为了预防今日这种情况,火神,你要是不愿出手相救,言令反噬可是会失去灵力的哦。”
“那不就如你所愿!”火神气急反笑,“我使不出本源真火的话,君湛就不用死了。”
少女摇头,“不,我要他死。”
火神:“……”
少女:“即便没有你的本源真火,他们也会找来其他的玄火,湛儿始终难逃一死,硬碰硬的话我没有把握,所以我需要你帮助,表面上将他烧死在九天玄火阵中,给各派一个满意的结果,暗中护住他的妖丹,我向你保证,至少五百年内他不会现身。”
火神脸色阴沉地说道:“那可是九天玄火阵,众目睽睽下想要保住他的妖丹谈何容易!”
“那就是你的事了。”少女摊手,“还是你想失去灵力变成个一无是处的凡人。”
一无是处刺痛了高傲的火神,脸色不停变幻后,咬牙切齿道:“五百年内,你最好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
最后他也没说出不然会怎样,抬手画了个火圈,往前跨出一步,消失在了原地。
少女神色微松,软身倚向旁边的桌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捏住那杯酒,抬起来轻声道:“湛儿,只能辛苦你了。”
然后仰脖饮尽。
“姐姐!”
门被打开,随着澹台姐弟的身影走近,画面再次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熬过一段眩晕后,场景变成某个死气沉沉的村落。
地上躺着个呼吸急促,身上布满瘀斑的男人,眼睛还睁着,但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澹台年蹲在面前,伸手按了按他颈部、下颔、腋下位置,又将其衣服解开,用银针戳入呈现淤血的地方。
“恶寒、高热,淋巴结肿大并伴有化脓,和之前遇到的病人情况一样。”
澹台午看着地上发出痛苦呻吟的人,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甚至若无其事的从怀里拿出个已经变硬的病,咔嚓咔嚓吃起来。
澹台年被声音吸引,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指着前方道:“小午,你要吃东西就离远点,去前面树荫下等我吧。”
少年看看前面,又看看地上开始咳血的人,转身走了过去。
澹台年继续给病人检查身体,没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见弟弟又折回来了,不由道:“怎么了?”
澹台午将咬了几口的饼用油纸包好塞进怀里,平静地说道:“有死人。”
“前面吗?”澹台年蹙了下眉,起身道:“去看看。”
她朝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走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等近了才发现树下有口井,井沿上趴着一个人,脑袋耸拉朝下,露出的脖颈上布满脓包,已经开始发臭了。
跟来的澹台午道:“井里也有。”
澹台年走过去,低头朝井里一看,水里竟然密密麻麻飘着好几具尸体,应该都是感染上这种症状的人,可能是烧糊涂了跳下去,也可能是受不了这种折磨干脆自杀。
“小午。”她道:“你把整个村子绕一遍,看看还有多少人活着,把他们集中在一起。”
少年静静看着她,没有动。
澹台年仿佛能读懂他心里的想法,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多管闲事,如今乱世纷争,活着太难了,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少年不再坚持,转身朝村子里走去。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清点出来还活着的人只有十二个,八男三女以及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老弱妇孺最先一批死去,身体都已经腐烂,剩下的多是身体素质较好的青壮年。
即便这样,在救治的过程中又死了两个人。
澹台年让弟弟将尸体烧掉掩埋,自己则煮水消毒,给病人用药,处理伤口,等停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找了一圈,最后在屋顶上找到已经睡着的弟弟。
村子里的人死得基本空了,剩下的病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除了难受的呻吟,四周死一般寂静,连夏日蝉鸣都听不到。
澹台年也上了屋顶,在弟弟旁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