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忍不住问:“小青,你说好了么?”
小青拿起锅铲压了压:“主子,还差一些呢。”
莲花只能忍耐下来,见火似乎太旺了:“小吉子,火小些,免得外头糊了,里头还没熟。”
“哎,好嘞。”小吉子原本不饿的,但是看着这香喷喷的肉饼,也觉得自己饿了,他跟小青可是苍澜院食量最大的两人。
终于,肉饼感觉煎得差不多了,看着似乎好了。
一声“咕叽”传来,特别响,整个厨房顿时一静。
莲花摸摸肚子,感觉不是自己的响啊,不由问道:“咦,谁的肚子响?”
她看向小青。
小青摇了摇头,她还没饿到那种程度。
她看向小吉子,小吉子也摇了摇头,晚饭吃得多,他也没饿到那种程度。
莲花奇怪了,这声“咕叽”的来源很关键,若是她的肚子响,那她得吃点再回殿里,免得又在万岁爷面前出丑。
若不是她的,那她就将肉饼拿回去,和万岁爷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吃着有滋有味。
正当三人查不清时,旁边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主子,是奴才的肚子响了。”
三人齐齐看过去,嚯,不是小林子这呆子是谁。
小林子说话间,一丝透明的口水不小心从嘴角流下来,他赶忙拿手擦了擦,小心的露出个腼腆的笑。
莲花三人一下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里“嘶~”的一声,肩膀都抖了抖。
这动作其他两人都是跟莲花学的,现在苍澜院几人都学会了。
莲花有些嫌弃:“小林子实在太恶心了,小青,你快起个饼子给他,尝尝味儿。”
小林子先是缩了缩身子,听到起饼子,眼睛顿时一亮,双手捧起来,就准备去接。
小吉子忍不住嫌弃的拍他一下:“呆子,也不怕饼烫。”
小林子不住摇头:“小吉哥,不烫,胖丫便是这样给我饼的,这么吃着香。”
刚要拿碗的小青立即止住了动作,直接铲起一个肉饼,放到小林子双手之上。
接下来,三人便看到了小林子的绝活,只见他上下抛飞,边抛飞边拿嘴吹,时不时吃一口,咬到嘴里的饼子似在嘴里滚了一周散热,接着嚼了两下便吞了下去,吃得飞快,不一会儿便下去了半个饼子。
莲花看的有些愣,转头问小吉子:“小林子以前都这般吃饼的么?”
小吉子摇摇头:“不是,奴才也第一次见。”
小青道:“主子,奴婢倒是见过一次,是有回天蒙蒙亮,胖丫在煎饼,小林子烧火时候见的。”
小林子吃了半个饼,终于没那么馋了,手里的饼也没那么烫了,有点空回话了:“主子,这是胖丫让奴才练的活儿,早晨摊饼子,胖丫来不及了,又要试试熟了没,便直接丢给奴才。主子,奴才现在接饼的活儿也练得可好了。”
“哦……”众人恍然大悟,难怪没见过呢,早晨一般时候都是胖丫和小林子做早膳,小青得守着。
莲花抓住重点,不由得问道:“那这饼子熟了没?”
她早就想吃了。
其他两人也齐齐看向小林子。
“熟了。”小林子点了点头,又期待地道:“主子要不要瞧瞧奴才接饼子,随手一抛,奴才都能接住。”
胖丫还夸过他,说让他尝东西,从不操心,反手丢出来,他就能接住,省了她不少功夫。
莲花当即对小青道:“快,盛出来,将我与万岁爷的份儿端出来,其余的你们吃。”
小吉子一溜烟去洗了洗手,拿了一个盘,垫在托盘底下,旁边放两把筷子,端到锅前。
小青顺势将饼子往上盛。
两人配合默契极了。
独留拿着半个饼子的小林子欲言又止,没人想看他空手接烫饼,只得自己闷头吃饼了……
盛了几个,莲花喊停,让小吉子端着饼跟她去偏殿,等端到了,便让他重新回厨房吃饼。
有万岁爷在,一般不用他们伺候。
当然,她也可以自己端,她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若是她敢端,便是刚起个头,小吉子这货都要抱她腿哀嚎的,小青也会有样学样。
所以嘛,让他端着吧。
快到门前时,莲花示意小吉子找星辰殿的小太监,往常该怎么走试毒的步骤就怎么走。
张总管也隐隐说过,是她经手的倒是不必,只是她不同意,一来她觉得不可例外,这样的事最要小心谨慎了,怎么能例外,若例外了便容易大意疏忽,让底下的人上行下效,不可;
这二来嘛,万岁爷比她重要得多,她平日里也不懂这些东西的,自己又分辨不清,不希望自己成为万岁爷的缺口。
故而在她的坚持之下,苍澜院的一切饭菜都会让星辰殿的小太监走试毒流程。
负责试毒的小太监,当即拿出银针去探毒,还有一小太监小心切了一块饼试毒。
莲花不管这边的情形,她看向门口像个无头苍蝇瞎转悠的张总管,神色似乎不大对劲。
她走过去,有些疑惑地问:“张总管,你怎么了?是天太黑,眼睛瞧不见东西么?”
张庆心焦火燎的,偏殿里头动静不对啊,万岁爷一直在怒斥着什么,每隔一会儿就怒斥一句,一句比一句重。
他方才退出去时候,眼角的余光瞧见万岁爷似乎拿起了一本书。
听着这怒斥的言语,似是怒斥书中之事。
他已好久不曾听见万岁爷如此勃然大怒了,哎哟喂,是哪个不长眼的将书放在万岁爷案上,若是让他知晓,别说万岁爷了,他自己就想将此人手撕了。
不怪乎皇帝和张庆第一反应,是以为哪个谄媚之人将书进献,想博得赏识了。
以前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有朝臣奏折里替人夹带私货,亦或者托星辰殿不知情的奴才,将东西给放到御案上头,更有甚者,在皇帝必经路上便将东西献上,后头通通整治了之后才算好。
而且皇帝从来没看过话本这样的闲书,自然认不出来这样的书,也不知道这样的书只图一乐,并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