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一处豪华客舍中。
几名蜀中客商正在一起吃酒,庆贺今日交易顺利完成。
酒罢,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其中一名晕乎乎的客商回到自己房间后,瞬间清醒过来,然后拿出了准备好的纸笔,开始书写近日的见闻。
刘石就今日在将军府向贾军师提出可以用马匹换去蜀锦的客商,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蜀国军情司的探子,专门负责关中地区的军情侦查。
“启禀司丞,经属下这次侦查所知,目前雍州魏军似乎对丞相屯兵汉中已有警惕,魏国各城守备日益提高,对往来客商的审查也愈来愈严格。看来魏国早已知晓我汉军的动向,属下怀疑我军屯兵汉中的消息早已泄漏。
这次属下跟随其他客商再次进入了魏国安西将军府,见到了安西将军夏侯楙。我看夏侯楙依旧整体与其妾室整日饮酒作乐,接待各路商贾,对关中军事不闻不问,听说还与雍州刺史郭淮等官员的关系日益恶化。由此可知,目前关中魏军虽然有了一些防备,但关中最高统帅依旧对我蜀军的调动没有清楚的认识和重视......”
刘石花费了一些时间将其获取的一些情报整理出来,准备伺机交给长安城中的其他探子,让情报能够快速的传回汉中。
蜀国军情司也跟随丞相府迁至汉中处理日常的情报,此时的汉中才是蜀国的最高权力中心。
刘石准备继续留在长安城侦查情报,他似乎发现了可以发展的下线,这让他的情报工作有了新的方向。
如果顺利的话,那么整个关中来自洛阳的最高机密将会摆在他的面前,一想到这里刘石就有些兴奋。
等刘石整理好手中情报,夜已经很深了。不过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就在深夜与其他暗探交接情报。
刘石重新换了一身装束,有做了一些伪装,小心的从窗边一跃而出,慢慢消失在深夜里。
可是让刘石不知道的,就在客舍旁边的小巷里,站着几位着装不一的普通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几个人自刘石进入长安城内之后就接到上司的命令,让他们监视一名来自蜀中的客商。
而这群人就是校事府靖安司的探子,专门负责靖安司负责魏国境内的反间和治安工作,防止蜀国和吴国的渗透与情报侦查。
这次他们得到的指示是跟住这名客商,监视他的行踪,切不可打草惊蛇。
看来靖安司这次是要准备把长安城内的蜀国探子他们一网打尽。
几人见刘石从窗户出来,便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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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夏侯府。
“子江,你看到夏侯子林(夏侯楙)从长安寄来的信了吗?”
夏侯子臧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对一旁的夏侯子江说道。
夏侯子江满不在乎的说道:“看到了,不就是说我们不遵守礼法,欺行霸市。还说看不惯我们这种荒诞行为,在信里狠狠训斥了一番,并扬言决不姑息纵容,定要送官严办。”
原来三日前,贾军师向夏侯楙汇报夏侯子臧和夏侯子江二人暗地里侵吞洛阳商号的钱财,这让一向视钱如命的夏侯楙大为恼火,并扬言要写信好好斥责两人一番。
但是夏侯楙却没有说是因为他俩是侵吞钱财才斥责他,如果仅仅因为钱财就专门大张旗鼓的写信从长安送到洛阳警告他们,这会让别人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觉得自己是在苛待两人,毕竟自己是长兄,理应宽容对待兄弟。
于是夏侯楙决定从更高的道德层面指责夏侯子江与夏侯子臧两人不知礼节,欺压百姓,破坏夏侯家的名声,用词颇为严厉。
只可惜,夏侯子江两人并不以为意,听他俩的语气也没有把夏侯楙的训斥与警告放在心上。
夏侯子江心生不满的抱怨道:“他在长安一待就是七八年,整天在那饮酒作乐,听说妾室都纳了七八人,还经常和蜀中、西域的商贾做生意。他的日子到是潇洒,你看我们呢?
就因为他是长子,他就应该继承父亲的爵位,娶公主,掌握家里绝大部分的家产?这不公平!”
夏侯子臧听到他的抱怨,唉声叹气的回道:“是啊,你看看我们每月才领那么点钱粮,够什么用的!谁让他得到先帝的亲近呢,要怪只能怪咱们命不好!”
夏侯子江低声对夏侯子臧说道:“三兄,你说子林(夏侯楙)是受先帝亲近友善不假,还被任命为安西将军镇守关中。可现在先帝已去,新帝登基,我看新帝应该不会像先帝那样信任他。我有一计可以让他轻则罢免官职,灰溜溜的从长安滚回来,重则人头落地,性命难保。”
“这......这是否有些严重了啊?”夏侯子臧有些迟疑,觉得让夏侯楙丢官去职还好,但是要害了他性命有些不忍。
“三兄!你没看到他信里怎么说的我们?说要把我们送到官府严办,那情面是一点都不留给我们啊,他还把我们当作他的兄弟吗!”
夏侯子臧这时也去有些动摇了,夏侯子江见状继续添油加醋道:“大嫂一向与他感情不和,尤其是自他担任安西将军后,两人关系更加恶劣,我觉得可以利用大嫂对他的憎恶,罗列其罪状,给陛下上表弹劾他。
大嫂是陛下的姑母,是至亲,我相信陛下肯定会相信这份奏表的,到那时,他夏侯子林纵有千般理由,也难逃其纠。”
夏侯子臧听到夏侯子江的计划,觉得可行性很高,便同意了他的方案。
于是两人找到清河公主,像她说明了来意。一开始清河公主还有些不愿意,虽说两人感情不和,但对外毕竟两人一体是一家人,如果这张奏表真的呈了上去,那就是彻底撕破了脸。
但是清河公主一想到此时的夏侯楙正在长安城内左拥右抱,饮酒作乐,而他却整日在府里顾影自怜,独自一人,心中便忿忿不平。
最终清河公主的内心的愤怒战胜了理智,同意了夏侯子臧两人的计划,参与到诬陷夏侯楙这件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