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被他吓了一跳,却不怕死地开口,“怎么着你们也要再多给点吧!我要的也不多,五百文!你们给我五百文我保证不再闹!”
“五百文?”鹿一冷笑两声。
黄叶察觉到他眼里的杀气,立马嚷嚷道:“跟你们说,我可认识附近几个村的村长里长,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找他们评理去!别想动粗,我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她手里的毒药已经蓄势待发,只要这两人一出手,她保证让他们魂归西天。
鹿一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
鹿二制止快要按捺不住的鹿一,犹豫了片刻,冲黄叶客气地笑笑,“小兄弟真的认识附近几个村的村长?”
“当然!我从小在附近长大,我师父还是这附近有名的大夫,谁不敬我几分?”黄叶狐假虎威,半点都不带心虚的。
鹿二皱着眉头,似在权衡,片刻才重新露出一抹和善的浅笑,“有话好商量,五百文我们可以给,不过你得保证再也不来找我们麻烦。”
黄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妥协,短暂诧异后便爽快答应了。
鹿二进屋拿了五百文出来,“你数数,没问题的话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黄叶还真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那些铜板没问题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她的步伐很快,小小的身影一会儿便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鹿一不忿,低声咒骂,“这么一只弱鸡竟然敢讹老子!”
鹿二摇摇头,“你刚刚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吗?要是你真的动手她肯定会反击的。”
“便是反击又如何,我可是最强的!”鹿一扬了扬拳头,压根没把黄叶放在眼里。
鹿二懒得跟他掰扯,担忧地望向鹿河住的方向。
黄叶在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鹿河的小院,院子乌漆嘛黑,鹿河应该睡了,她兴奋地喊了几声鹿河才过来开门,“怎么是你?”
“鹿河鹿河,我给你送钱来了!”
黄叶明朗轻快的声音让鹿河不自觉勾起嘴角。
他点了蜡烛,堂屋瞬间亮堂起来。
黄叶兴冲冲地将五百文塞进鹿河怀里,“喏!我答应你的,替你讨回了五百文,有了这些钱你也能置办一些入冬的衣物被褥了,回头我再给你送些粮食菜种过来,差不多就全了!对了,今晚还得麻烦你收留我,嘿嘿.....”
鹿河无奈笑笑,全然没了最初的警惕和抵触。
第二天,他像之前那样给黄叶准备了野兔肉,还陪她走了一路,将她送出十万大山。
等黄叶走远了鹿一鹿二立马想鬼魅一样出现在鹿河身边。
“主子,为什么要对这个臭丫头那么好?”鹿一深深地不解,一个脏兮兮看不清面容的野丫头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们家主子另眼相待的。
鹿河望着远方,反复咀嚼鹿一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心软,也许是她跟他那早逝的妹妹一般年纪,亦或许是她那毫无心机的坦诚关怀让他狠不下心来,毕竟从小到大还没人这般纯粹地对他好过。
鹿二推了鹿一一把,低声骂道:“要你多嘴!我看那丫头挺好的,聪明伶俐,心地善良,不贪财,胆大心细,还知道护着主子,比某些人强多了!”
鹿河闻言,脸色好了不少,“鹿二说的对,这人.....还不错!等龙城那边来消息我们就走,没必要在这里惹出事端。”
总之是不会再有交集的过客,就当他日行一善了,这般想着,鹿河瞬间释然了。
鹿二疯狂点头,“主子说得对,我们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那个丫头说她的师父是附近有名的大夫,万一她四处嚷嚷引起别人的怀疑就不妙了。”
鹿河眉头微皱,不置可否。
此时的黄叶正拉着一架胡乱绑起来的拖车费劲儿地往浦城前进,拖车上几个大麻袋全是她的收获。
等她入城才发现,城里露面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少将军府守卫森严,往常她进府都不用通传,这次竟然被拦在门外。
经过层层检查才被放行。
翠竹轩里,王医师不知道去哪儿了,药房还在熬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严实带着几个人过来,看到黄叶大喜,“太好了!你可算是回来了,走走走,赶紧去帮忙。”
“出事了?”黄叶神色凝重。
严实的表情也差不多,“少将军带人巡街,碰巧遇到县令带人出行,县令遇刺,少将军相救,受伤了。”
“嗯?”黄叶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少将军不是不待见公孙县令吗?怎么还拼命相救?”
严实嘴角微抽,耐心解释道:“虽说少将军同公孙县令有些不对付,但这些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冲突,公孙明背后还有公孙世家,少将军总不能见死不救,没想到刺客早有准备,不仅招招狠辣,还在武器上做了手脚,少将军已经昏迷两日了。
王老一直守着,片刻都不敢离开,他年岁大了,才两天就有些吃不消,你回来正好过去帮忙。”
黄叶一听,顾不上多问,拔腿就往清风苑跑。
田淮的情况虽然严重,但没有严实说的那么夸张,而且他的毒已经解了,估摸着再养个十来天就能恢复如初。
黄叶一瞧便知这里头有猫腻,不过她识趣地没有多问,而且眼观鼻鼻观心,埋头做事。
田淮瞥了她一眼,哼唧了一声。
王医师立马开口,“黄叶,该给少将军喂药了。”
“哦,我就来。”黄叶赶紧去端药,把药喂到田淮嘴边。
才喝一口他就开始作妖。
“太烫了。”
黄叶赶紧吹吹。
“太苦了。”
黄叶立马摸出一块糖。
“太浓了。”
黄叶忍无可忍,趁田淮不备,强灌下去,严实都来不及阻止。
王医师差点惊掉下巴,一众吓人已经腿软跪了下去。
“你你你.....黄叶!我要杀了你!”田淮回过神来,目眦欲裂,没等他继续咆哮。
黄叶淡定地用一颗糖堵住他的嘴,“我自己做的薄荷糖,试试。”
田淮含着糖,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从舌尖直冲天灵盖,甜滋滋的味道冲淡了满嘴的苦涩,胸腔的怒火在这一刻完全被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