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元日大家过得都不算好,宫城里皇太后皇后和皇上,想着还在赶路的慕容玄珏,都是心思浮动,望建河畔的众人也都是各怀心事,孙氏和她的三个小郎君担心开春就要赶赴西南的慕容博文,慕容瑞耀小郡主还有徐侧妃则是担心现在还在路上的慕容玄珏。
而慕容昭阳一家除了两个只会吃奶的小娃娃外,白玉落也好,柳扶摇和慕容信也罢,都在担心这两年内慕容昭阳的死劫,虽说慕容信的死劫避过去了,可是关乎最在乎的人,不看在他平安,谁又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但是在正月初一慕容清芷和慕容致远的抓周宴上,众人还都是高高兴兴的看着两个孩子抓周,在慕容清芷一手书本一手鞭子,还有慕容致远一手宝剑一手毛笔的情况下,众人还是欢乐不已。
初九慕容玄珏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只休息了一日,便都聚在营地开始准备了,柳扶摇看着忧心忡忡的白玉落,叹了一口气劝说道:“明珠,男儿立世要有担当,更何况他们都是皇家子弟,为了边疆安宁,为了江山永固,这是他们脱不开的责任!”
“母妃,我都知道,昭阳说他这两年不会领兵上战场,我知道他是为了安我的心,我不想限制他,可我更不敢去赌那梦中的死劫,母妃,我知道昭阳凌云壮志,可我真的不敢去赌!”白玉落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扶摇说道。
柳扶摇看着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止是白玉落不敢去赌,她这个母亲也不敢去赌,可看着自家儿媳难受的样子,还是轻轻的说道:“明珠,母妃都知道,母妃也不敢去赌,年前你父王的事情你也知道,虽说你父王过了梦中的劫难,但是不一样的,昭阳的是明晃晃的死劫,所有的阴谋算计都是冲着他来的!”
“明珠,你不要觉得是你耽搁了昭阳,梦中一事,我们都知道那是真的,不管那是上辈子的事,还是给了昭阳预示未来,我们知道它已经发生过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改变这些吗?什么都没有昭阳的平安重要,明珠,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昭阳平安才是最重要,更何况昭阳不是不知轻重的,他不止是为了你!”
白玉落看着柳扶摇,努力的勾了勾唇角,有些僵硬的微笑着说:“母妃,之前我看着父王过了那些日子,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了许多,可我没有想到会突然开启国战,直接对上附属国交趾,昭阳不领兵坐镇大营,可我总是不踏实!”
“明珠,不过了死劫,我们谁心里都不踏实,但是明珠,你要明白,我们已经改变了许多梦中之事,便是有其他的阴谋算计,你手握宸王府暗卫,想来也会千方百计的会化解这些,保护好昭阳不是吗,明珠,不要担心,我们仔细的慢慢来,不会有事的!”
柳扶摇知道白玉落本放下一半的心,因为与交趾的战事,这又紧张起来了,可是这些军国大事也不是她们两个女眷可以改变的,虽说真要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改变,但是这些战事早晚都要起,早点总比晚了好,更何况昭阳只要不领兵上战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至于那些来自朝堂和世家的算计,还真当她宸王府是死的呀!
半响没有出声,白玉落一遍又一遍的捋着各方传来的消息,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敢放过,朝堂上的,世家门阀的,还有北魏西凉的,交趾的,还有宁州和桂林郡以及吐蕃的消息。
“母妃,我一定会努力好好保护昭阳的!”
正在逗着孙儿孙女的柳扶摇,被白玉落突如其来的话说的愣了一下,抬头却看着白玉落在认真的看着案桌上各方传来的消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怕是魔怔了,只是想到儿子梦中的死劫,柳扶摇也有些怔怔的。
对于府邸婆媳两个的谈话,身在营地的慕容信慕容昭阳父子两个不得而知,但是他们现在也顾不上安抚家中女眷了,只因慕容博文出发在即,他们不止要打点好他带走的四万将士,还有安排军备粮草辎重,不管是慕容昭阳还是慕容信,以及慕容玄珏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在慕容博文出发的前一晚,叔侄兄弟父子几人围坐在一起,慕容信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和侄儿,略带骄傲的说:“你们都是我慕容皇家好儿郎,博文你第一次真正的领兵杀敌,要明白,你身后有你的亲人,你的家族,不要仁慈,你性格一向宽厚我知道,但是在战场上容不得仁慈!”
“慈不掌兵这一点你一定要牢记,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切记不可有一丝的心软,博文,你要时刻记得在战场上,可怕的不是正面交锋,而是背后算计,你的副将是我精心给你挑选的,为的就是能在战场上护住你的后背!”
慕容博文起身对着慕容信深深的行了一礼,感谢慕容信这些日子对他的悉心教导,感激的看着慕容信说:“小皇叔,侄儿谢过小皇叔的教导,他日我在战场上必不会有负小皇叔的教导,谢谢小皇叔!”
“你这孩子,你喊我一声叔父,而我也确实是你叔父,教导自家子侄需要什么谢意,博文,我知道你这些年和你母妃受了不少委屈,可是你父王那个人,我和皇兄是该罚的也罚了,该揍得也揍了,可是他就是那德行,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但是确实是委屈你了!”慕容信看着双眼通红的慕容博文难得感性的说道。
对于晋王这个庶出兄长,慕容信确实是一言难尽,但是他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晋王就是屡教不改他有什么办法,对于慕容博文和晋王妃所受的委屈,他能帮的也帮了,剩下的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慕容博文看着慕容信有些哽咽的说:“小皇叔,这些年你和皇伯父对侄儿和母妃的照顾,侄儿都知道,不然这些年,侄儿和母妃怕是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小皇叔,你和皇伯父对侄儿的照顾,侄儿铭记于心,我虽然不幸生为晋王世子,但是我却不算委屈,谢谢小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