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见众人已经开始动摇,继续劝道:
“难道你们甘愿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就这么被那贼道一句话就给抹了吗?是,我们现在的家业是能保证自己有一世富贵,甚至到孙子辈都不愁吃穿,但以后呢?”
“难道要让咱们的后世子孙指着族谱,说咱们家族的没落就是从咱们这一辈开始的,就是因为你们的先祖不敢反抗,拱手把家产让出去,屁都不敢放一个,这种被子孙戳脊梁骨的事,我忍不了。”
太阳自房屋的破洞穿过,洒在袁基脸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狰狞的脸,现在什么世家风度都已被他扔到了一边,心中只剩戾气。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了!”一世家子猛的站了起来,振臂一呼。
其余人齐齐喊道,“反!”
袁基接过指挥棒,“反他丫的!”
“他丫......”众人摇旗呐喊,不料下一秒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砰!
数匹骏马人立而起,一下子踏破残破的院墙,土墙破瓦呼啦啦的掉落下来,把里面的人淋了个灰头土脸。
张梁骑于马上,身后数骑跟随,在院外,太平龙骑与城防军将其团团围住,脸上满是冷霜,“你们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袁基“铛”的一下,拔出腰间佩剑,身上儒家浩然正气翻涌,“修身、齐家乃是我袁基立道之基,谁要是阻我道统,我活劈了他!”
张梁跟了张角多年,早已参悟了张角的思想,听到袁基的言语,嗤笑一声,“欲以你一家而亡万家,修一身而劳万民,这算劳什子的修身?算劳什子的齐家?”
“不过是弃大家而不顾,行这小家之道的道貌岸然之辈罢了。”
袁基听完,更是暴怒,浑身气息混乱不堪,好不容易才加以平复下来。
方才一番话,差点使得自己道心大乱。
新仇加旧恨,让袁基理性全无。
“贼子还敢乱我道心,实属可恶!列位,还想活命的听我号令,拔剑,杀出去!”
身边跟着的几名忠心耿耿的袁家家仆率先拔剑,不顾后果的当了排头兵。
剩下的聚集成员无奈,也只能带着各自的家仆、亲兵杀了过去。
双方人马顷刻间战作一团,前来密谋的聚集成员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人,加起来也有近百号,依着断壁残垣,与太平龙骑周旋,一时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袁家的,这里离你家最近,现在该轮到你家拼命的时候了!我们几个的小命可全都在你身上!”
“放心吧,我袁家有一千五百名门客正居于我袁府中,这几日我命他们剑不离手,甲不离身,其余千名门客皆隐藏于洛阳城门周边,就等我们一声令下。”
“还有我袁家健壮家仆数百,足以救咱们出去。”
袁基转头,对一位面相中厚的家仆喊道,“袁十一,放响箭!”
“喏!”袁十一点头,拼着被箭矢洞穿的风险跑到院中,拉开手中响箭。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响箭在空中发出巨大声响,袁基脸上露出嚣张之色,“待会我有九种办法让你们死,九种!”
而袁家府邸外,此时正被太平龙骑与城防军团团围住,府内门客听见响箭动静,想要突围出去,愣是被训练有素的士兵数次逼回府内。
张梁面色古怪,一脚踢开面前一名袁家家仆,对着猖狂大笑的袁基问道,“你们是在等救兵吗?”
“让我猜猜,最近的袁家家仆?还是被我主剔除军队而不满聚集的兵痞子?还是各位养的私兵、门客?”
屋内众人的面色随着张梁的话语而逐渐阴沉。
张梁见状更乐了,嘴巴仍然跟淬了毒一样,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把心里的脏事都骂出去,才能保证自己心境平和。
“真以为我主什么都不知道?我主慈悲,一直想用尽量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只是把你们传承权力的路子给断掉,留给你们的家产足以让三代子孙富贵荣华。
“这样还不知足,现在咱来了,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还想动刀子,几颗葱姜蒜,你们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世家家主拎着剑,手指着张梁,“竖子!你可知士可杀不可辱!”
张梁轻笑道,“知道啊,这不在杀了吗?”
随即面色冰冷,大手一挥,“不留活口。”
话语刚落,外围的城防军也来了,听着张梁的吩咐,弯弓搭箭,箭雨一波一波的下,把院内抵抗的人们杀了个干净。
只剩下屋内的十来号人负隅顽抗。
一人承受不住这不断接近死亡的感觉,发疯了一样大喊,“住手!将军住手!此事与我无关啊,我是被这袁厮诓骗来的,不晓得他竟要行这篡逆之事。”
张梁右手一抬,停止了射击,“把武器扔下,走出来。”
那人见箭雨停下,大喜过望,一下子打开屋门。
有几人眼中精光一闪,不发一言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不料等到他们接近时,张梁又喊道:“继续放箭!”
领头的那人很快就被箭矢洞穿,而跟在他身后的几人看到张梁放箭后,竟然从怀中掏出短刀,举起他的尸首当做挡箭牌,大喊道:“杀!”
顷刻间,尸体上便插满了羽箭,而那几人也冲到张梁跟前。
“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张梁浑身爆发金光,一脚踹出,废掉一人,手中刀刃翻转,极速划过两人咽喉,踩着最后一人的脸说道:
“谁给你们的错觉,认为近身就能对抗道爷我的?”
那人死死的盯着张梁身上浮现的金光,“道法?阁下一身修为极佳,何苦屈从于张角,不如联合我袁家家主,”
“道武同修,人公将军——张梁。”
“张?张角那贼道是?”
张梁的脚掌默默用力,一下子把他的脑袋踩爆,像烟花爆开一样,“道爷的大哥。”
随后长刀直指破屋,“今天的洛阳城,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百姓的声音!所有乱党,今日皆除!”